第372章 萧绝的“反常”与秘密准备（2/2）

尽管这般安慰自己，沈清言还是忍不住会去观察那些细微的线索。他注意到，萧绝偶尔会独自一人，在庄园里慢慢地走，目光在不同地方停留，仿佛在丈量，在构思。有时是莲池边的某块空地，有时是后山某处可以眺望太湖全景的坡地，甚至有一次，沈清言发现萧绝站在藏渊阁与砺锋堂之间的那片小竹林里，对着几块卧石沉思良久。

还有一次，沈清言在实验室里调试他那个改良到一半的“自动浇水器”（灵感来源于古老的水钟和虹吸原理），需要一种特定的、有弹性的薄胶。他记得库房里似乎有早年从番商那里得来的某种树胶，便去寻王管事。路过马厩旁的小院时，无意中瞥见林伯正指挥着两个面生的年轻仆役，小心翼翼地将几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形状各异的长条木箱搬进一间空置的仓房。那仓房平日只堆放些不常用的杂物，此刻却上了新锁。

沈清言脚步未停，径直找到了王管事，拿到了树胶。回实验室的路上，他心中那点好奇更盛了。【油布包裹的木箱？看那大小形状，不像寻常器物家什，倒像是……乐器？或是某些特殊的工具？】他随即否定了乐器这个想法，萧绝对音律兴趣不大。工具？庄园里似乎也不缺什么特殊工具。

他将这些零碎的见闻压在心底，依旧每日读书、实验、侍弄菜园，与萧绝对弈、散步、闲聊，仿佛一切如常。只是在萧绝又一次“恰好”在他走近时结束了与林伯的谈话，或是在书房门又一次在他面前轻轻锁上时，他会用那种了然又带点戏谑的目光，飞快地扫萧绝一眼。

萧绝似乎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他这一瞥，然后回以一个极其浅淡、几乎无法察觉，但沈清言却能清晰读懂的、带着点“被你发现了但又不能告诉你”的微妙笑意。那笑意里没有心虚，只有一种孩子气般的保密乐趣和隐隐的期待。

这种无声的、心照不宣的“捉迷藏”，竟也为他们平静如水的归隐生活，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鲜活的趣味。

夏日的午后，骤雨初歇。空气格外清新，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芬芳。沈清言在藏渊阁三楼的窗前，调试着他那个终于成功的、可以定时为小片苗圃浇水的装置，心情愉悦。目光不经意间投向楼下，恰好看到萧绝独自一人，正沿着湿润的石径，慢慢走向庄园最深处、靠近山脚的那片平日里最少踏足的竹林。他的背影在雨后的青翠中显得格外挺拔，步伐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明确的目的性。

沈清言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望着那个渐渐隐入竹荫深处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

【去吧去吧，】他心中笑着摇头，【看你能秘密准备出什么花样来。我呀，就等着瞧好了。】

他收回目光，继续摆弄手中的精巧机关，心情却如同这雨后的晴空，明亮而开阔，充满了对未知“惊喜”的温和期待。他知道，无论那是什么，当萧绝认为时机成熟，自然会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而他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并享受这份等待过程中，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小的秘密与温情。

窗外的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沙沙作响，仿佛也守护着某个即将成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