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萧宸的“亲政”初体验（2/2）

有一次，在接见一个西南山区部落首领时，萧宸按照流程问完，正准备令其退下，沈清言在一旁温和地补充了一句：“陛下，可问其部族今岁收成如何，山中可有疾疫？以示天朝关怀。”

萧宸微怔，随即明白过来，依言询问。那部落首领显然没料到年轻的天子会关心此等细事，受宠若惊，激动地磕头回答，言语间充满了感激。这次接见，比预想中延长了一刻钟，气氛也远比之前单纯完成礼仪流程要融洽真挚得多。

事后，萧宸回味着那部落首领感激的眼神，心中第一次涌起一种奇异的成就感。这不再是机械地盖章或用印，而是真正通过自己的言行，施加了影响，收获了反馈。

他开始更加主动地思考。批阅奏章时，会尝试着在沈清言建议的基础上，加入一些自己的小小想法；接见使臣时，也会努力记住对方的信息，尝试提出一两个超出礼部预备提纲的问题。

他的批红，从最初的生涩模仿，到后来渐渐有了些许自己的风格；他的问话，从照本宣科，到能偶尔流露出属于少年天子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灵动。

萧绝和沈清言将他的点滴进步都看在眼里。他们依旧严格把关，确保不出大的纰漏，但在细节处，给予了越来越多的鼓励和放手。

一次，萧宸独立处理了一份关于江南某地请求拨款修缮县学的奏请，他仔细查阅了往年的类似案例和户部的预算，批了“准其所请，着工部核拨银两，需确保专款专用，不得靡费”，还在后面加了一句“教化之功，在于持之以恒，该县需定期上报学堂情形”。这份批阅，思路清晰，考虑也算周到。

沈清言看完，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对萧绝微微颔首。

萧绝拿起那份奏章看了看，放下，目光落在萧宸隐含期待的脸上，难得地没有批评，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尚可。”

仅仅两个字，却让萧宸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满足感。他知道，来自皇叔的“尚可”，已是非常难得的肯定。

他开始体会到，执掌江山，并非仅仅是端坐龙椅、享受朝拜，更意味着沉甸甸的责任与无数需要权衡决断的细微之处。这条亲政之路方才起步，前方必然还有更多挑战与磨练，但这初尝滋味的成就感，以及皇叔与沈师傅那看似严苛实则用心的引导，让他对未来的期待，远远超过了最初的忐忑。

文华殿的灯火，常常亮至深夜。一大两小（指奏章分量）三堆文书，在御案上悄然诉说着权力的悄然流转与一个少年帝王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