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萧绝的“纵容”与试探(1/2)

时光在汤药的苦涩与安神香的清冽中悄然流淌。萧绝底子本就好,加之那“万能解毒血清”的神效,伤势恢复的速度远超太医预料。不过十余日,他已能从卧榻转为靠坐,虽然脸色仍带着失血后的苍白,气息也较往日虚弱,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锐利与清明,已逐渐回归。

摄政王权倾朝野,即便重伤静养,国事亦不可能全然抛却。一些必须由他亲自过目的紧要奏折,开始被小心翼翼地送入寝殿。

这日午后,暖阳透过半开的窗棂,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绝半靠在柔软的引枕上,身前的矮几上摊开着几份加急文书。他披着玄色常服,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平日的凛冽威仪,却多了几分难得的疏懒气息,只是那执笔批阅的姿势,依旧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沉稳。

沈清言坐在稍远一些的绣墩上,负责将萧绝批阅好的奏折整理归类。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对方。然而,看着萧绝专注地审阅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提笔疾书,一忙便是近半个时辰未曾歇息,沈清言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越皱越紧。

他想起太医再三的叮嘱:“王爷心脉受损,最忌劳神,需静养为上,万不可耗费心神……”

眼见萧绝又拿起一份关于边关军饷争议的长篇奏折,沈清言终于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整理到一半的文书,站起身,走到矮几旁,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恼?

“王爷,”他开口,语气尽量保持着下属的恭敬,但那内容却已然越界,“太医说您不能劳神!这才刚能坐起片刻,还是多歇息为好。”

萧绝执笔的手未停,笔尖在宣纸上划过沉稳的弧度,甚至连眼皮都未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副全然不在意的态度,让沈清言心头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他盯着那仿佛有魔力般吸引着萧绝全部注意力的奏折,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几乎是带着点赌气意味地补充道:

“这折子……晚几个时辰看,天也塌不下来!”

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连沈清言自己都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口气太过。然而,更失控的还在后面。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担忧和此刻的焦急,他对自身那奇异“心声”的控制力再次跌入谷底。一句充满烦躁和埋怨的心声,不受控制地荡漾开来,虽未及之前绝望时那般范围广阔,却也足以让近在咫尺的萧绝,以及侍立在殿门内侧、眼观鼻鼻观心的两名贴身内侍,听得一清二楚:

【工作狂!伤没好透就折腾!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

寝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那两名内侍吓得浑身一僵,脑袋垂得更低,恨不能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去,心中疯狂呐喊:沈大人!您可真敢说啊!

沈清言说完也瞬间后悔,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眼神闪烁,不敢去看萧绝的反应。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两名内侍投射过来的、混合着惊恐和敬佩的目光。

然而,预想中的斥责或冷眼并未到来。

萧绝终于停下了笔。

他缓缓抬起头,将那支紫毫笔轻轻搁在青玉笔山上,然后,好整以暇地转向沈清言。他那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落在沈清言微微泛红的脸上,目光里带着一种……饶有兴味的探究。

他并未动怒,反而微微向后靠了靠,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浅的弧度,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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