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抛出诱饵，祸水东引（2/2）

成了！钩子咬住了！

沈清言心中狂跳，强忍着巨大的恐惧，继续用那濒死般的、断断续续的声音编织着半真半假的毒饵：

“那……那密信……虽……虽只是副本……字迹……也……也做了遮掩……但……但内容……草民……草民死也不敢忘！涉……涉及……北境……军……军械……调配……及……及部分……布防……虚……虚实……草民……草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只……只敢匆匆一瞥……便……便原样放回……再……再不敢提……”

他一边说着“不敢提”，一边将“北境军务”、“军械”、“布防虚实”这些敏感至极的关键词，清晰地吐了出来！每一个词都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向萧绝最敏感的神经！同时，他内心在精神屏障的遮蔽下，疯狂地祈祷着，意念模糊却竭力指向核心：

【信我！信我吧大佬！秦灼！是秦灼！那封密信指向的就是他！北境军务！他才是你的心腹大患！去找他！去查他！别在我这只小虾米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这点秘密都掏给你了！求放过啊——！】

精神屏障的薄膜剧烈波动着，将沈清言内心这充满了求生欲、指向性极强的祈祷和部分关键词（“秦灼”、“心腹大患”、“北境军务”）模糊地、断断续续地投射了出去。虽然不再清晰如耳语，但那强烈的意念指向和关键信息碎片，却如同黑暗中闪烁的微弱信号灯，精准地传递给了拥有“唯一接收端口”的萧绝！

萧绝的身体，再次难以抑制地微微一震！

他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冰风暴的眼眸中，震惊、暴怒、杀意与那刚刚升起的、对“心声”变化的惊疑，疯狂地交织、碰撞！

密信副本？！

秦爷？！

北境军务？！军械？！布防虚实？！

这些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头！尤其是结合沈清言那混乱“心声”中泄露的“秦灼”、“心腹大患”的指向！

秦灼！

镇北侯秦灼！

他前世最信任的兄弟！今生最警惕的毒蛇！手握重兵，总督北境军务！

构陷沈家？！

染指北境军机？！

这……这已不仅仅是背叛！这是足以动摇国本、颠覆江山的通敌大罪！

此子……竟真的知道！而且知道得如此核心！如此致命！

巨大的震惊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压过了对沈清言那诡异“心声”的探究和杀意！萧绝那冷硬如石刻的脸上，线条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无法掩饰的波动！那张掌控生死的薄唇，甚至极其轻微地抿紧了一下，仿佛在强行压制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咆哮！

他死死地盯着石台上那个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的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暴怒，有冰冷的审视，有对情报真伪的疯狂推演，更有一种……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天秘闻冲击得近乎失态的震骇！

石厅内，只剩下沈清言那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声，以及萧绝那沉重得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沈清言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精神屏障在萧绝那恐怖的精神威压下剧烈波动，时效在飞速流逝。身体强行逆转气血带来的反噬如同潮水般涌来，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抛出的诱饵，已经成功激起了惊涛骇浪，但最终是能驱虎吞狼，还是被这滔天巨浪彻底吞噬，仍未可知！

就在他意识即将再次沉沦的边缘——

萧绝终于动了。

他没有说话。

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收回了那几乎要将沈清言灵魂洞穿的目光。

他缓缓地、转过身。玄色的王袍下摆拂过凝结白霜的地面，没有带起一丝尘埃。

那高大挺拔、如同深渊般的背影，重新面向了那盏燃烧着幽蓝火焰的异兽壁灯。他负手而立，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真正的玄冰雕像。只有那周身散发出的、更加浓郁、更加粘稠、仿佛酝酿着毁天灭地风暴的冰冷煞气，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那翻江倒海的滔天巨浪！

沈清言瘫在冰冷的石台上，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头，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和劫后余生的、巨大的虚脱感。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沉默的背影，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一个冰冷低沉、毫无情绪起伏、却仿佛蕴含着最终裁决的声音，在死寂的石厅中缓缓响起，清晰地传入沈清言耳中：

“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