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剑阁峥嵘而崔嵬（2/2）

那嗡鸣声仿佛被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抓住，强行塞进了一个名为“蜀道”的、无限复杂的迷宫里，在其中左冲右突，却找不到任何出口，其蕴含的能量与破坏性，被领域内那“难于上青天”的宏观规则迅速稀释、湮灭，最终消散于无形，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真正的泥牛入海！甚至连“泥”和“牛”都未能显现，便已化为了这片诗意天地最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

“不……这不可能……这是……领域？！精神实质化？！这违背了能量守恒……”吕啸瘫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世界观彻底崩塌。他赖以自豪的科学理论，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而更让他，以及厅内所有尚有感知能力的人感到恐惧的是，这片“蜀道”领域，并非静止的！

随着沈清言那如同天地敕令般的吟诵继续，领域在演化，在“生长”！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诗句出口，众人只觉得脚下那“崎岖山路”变得更加曲折盘旋，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股令人绝望的疲乏感从心底滋生。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一股强大的、仿佛来自星空的威压降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一开口，那珍贵的空气便会消散在这险峻之地，不少人甚至不由自主地用手按住了发闷的胸口。

沈清言立于这片由他诗意所化的险峻天地中央，青衫在那无形的文字罡风中猎猎作响，他本人却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那最难逾越的“剑阁”本身！他目光所及之处，那剑气山峰似乎便更加峥嵘一分，那文字罡风便更添一缕锋芒！

他甚至没有去看瘫倒在地、已然失去威胁的吕啸，而是将目光，缓缓扫过了那些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守旧派众人。

目光过处，赵开山等人只觉得仿佛有无数冰冷的剑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眉心、心脏！那并非真实的触感，而是精神层面被无数道“艰难”、“险峻”、“肃杀”的剑意死死锁定！他们毫不怀疑，只要沈清言心念一动，甚至只需要再多吟一句诗，那四周无形的剑气山峰便会轰然倒塌，将他们彻底埋葬在这片诗的炼狱之中！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吟诗成域，口含天宪！

这已经不是武功的范畴，这是……仙神手段！是唯有在神话传说中才能听闻的大能神通！

所有的小心思，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傲慢与偏见，在这等改天换地般的伟力面前，都化为了最可笑的尘埃与最深沉的恐惧。

侯小天张大的嘴巴久久无法合拢，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才确认眼前这如同神话降临般的景象并非做梦。他看着自家老大那如同文曲星下凡、又似剑仙临世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老大……用念诗……造了一座……剑山？？！！”

苏晚早已站了起来，她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作为一名受过最严格科学训练的特工，眼前发生的一切正在疯狂冲击着她的认知底线。但她更清楚地意识到一点：沈清言此刻展现出的力量层级，远远超出了nsid之前的所有预估！这已经不是“文明顾问”那么简单，这本身就是一种需要重新定义的、战略级的……文明现象！

沈清言感受着体内信力如江河奔流般支撑着这片诗意领域，心中与太初平静交流：“【万华镜】效果符合预期。以诗文意境构建领域，对信力消耗虽大，但形成的规则压制效果极佳，尤其适用于应对这种‘非物理常规’的攻击。”

太初回应：“领域运行稳定，规则映射清晰。目标威胁已解除。建议可逐步收敛领域，避免不必要的信力浪费，并观察社会反响。”

沈清言微微颔首，知道震慑的效果已经达到。

他目光再次扫过全场，看着那些在“剑阁”峥嵘之下瑟瑟发抖的身影，缓缓地，吟出了那预示着攀登者最终结局的、充满悲怆与警世意味的诗句：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其声苍凉，其意凛然。

在这诗成剑气、文道初啼的领域之内，无人敢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