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判官殿与生死簿投影（1/2）

鬼门关具现后的第七日，沈清言决定带领原班人马再次进入幽冥碎片空间。

这次的准备工作更加周全。除了升级版的“玄阴法袍”和“阳和护心玉”，研究团队还针对首次探索中发现的几个问题，开发了专门的应对装备。

“这是‘定魂香’，燃烧后能在身周形成一层稳定的灵魂防护场，有效抵御幽冥环境中游离的负面意念侵扰。”清虚道长向众人展示一截手指粗细的暗紫色线香，“配方里加了云海境出产的宁神花精华和少许蟠桃园外围收集的‘净灵桃叶’粉末，效果比上次的安魂香囊强三倍。”

林知夏则调试着一套新设备：“便携式‘阴阳平衡监测仪’，能实时显示我们每个人的阳气损耗速度、灵魂稳定度以及周围幽冥能量的侵蚀强度。一旦数值超过安全阈值，会立刻发出三级警报。还有个新功能——”她指着屏幕上一个小图标，“‘规则波动记录仪’，能捕捉并初步分析空间中特殊的规则结构，或许能帮我们找到之前感知到的深层区域入口。”

王师傅这次没进探索队，但在众人出发前，他扛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子过来，哐当一声放在地上：“俺和老陈他们连夜赶工的‘破阴杵’！虽然不能直接攻击，但这玩意儿灌入灵气后，能产生高频震荡波，对阴性能量聚合体有不错的驱散效果。要是再碰上那些在雾里探头探脑的玩意儿，就拿这个吓唬它们！”

沈清言拿起一根“破阴杵”。这东西形似短矛，通体黝黑，入手沉重，表面刻满了细密的镇邪符文，矛头处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净灵石，闪烁着微弱的白光。他点点头：“有备无患，带上两支。但切记，若非必要，不要主动攻击幽冥空间内的任何事物，以免引发不可预测的规则反噬。”

辰时三刻，阳气初升，五人小队再次站在了鬼门关前。

经过一周的自然逸散与阵法调节，鬼门关周围环境的阴煞之气比最初温和了些，但那股源自规则层面的森严与排斥感依旧强烈。巨大的石门依旧紧闭，门缝中渗出的灰白雾气比上次稍淡。

沈清言取出特制的“通行符令”——这是“黄泉”研究小组根据首次探索数据，结合古老阴符典籍和沈清言自身的规则理解，反复试验后制作出的临时信物。符令以阴属性的“冥纹木”为基，沾染了少许奈何桥头采集的“彼岸土”（实际是桥头附近沾染了幽冥规则气息的普通泥土），并以特定频率灌注了沈清言的一缕神识印记。

他将符令贴在鬼门关冰冷的石门表面，口中默诵简短的开启言灵。

符令上泛起幽光，与石门产生共鸣。沉重的门扉再次“嘎吱”作响，向内打开，露出后方灰雾弥漫的黄泉路。

“记住，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是尝试靠近奈何桥对岸，探查深层区域的线索。时间控制在现世半个时辰内，无论有无发现，必须准时撤回。”沈清言最后叮嘱一遍，率先迈入。

五人鱼贯而入，熟悉的阴寒死寂感再次包裹全身。定魂香被点燃，淡紫色的烟气缭绕在众人身周，形成一层柔和的光晕，果然有效抵御了大部分灵魂层面的不适。阴阳平衡监测仪的数值稳定在黄色区域（安全），只有清虚道长因为年纪较大、阳气相对较弱，数值偶尔会跳到橙色边缘，但很快又恢复。

沿着黄泉路前行，路两旁雾中窥视的游魂影子似乎比上次少了一些，可能是适应了他们的存在，也可能是被定魂香的气息驱散。破阴杵握在手中，散发着温润的震荡波，确实让那些影子不敢过于靠近。

很快，他们再次来到了忘川河边，奈何桥前。

桥头依旧排着稀疏的灵魂队伍，一个接一个地踏上石桥，接受规则的审判与洗涤。整个过程与上次观察无异，善者安然，恶者挣扎，功德者从容。

“规则运行稳定。”林知夏记录着数据，“忘川河水的‘净化’效率比上次观测提升了约百分之五，可能是空间自身在优化。奈何桥的‘辨善识恶’反应时间缩短了零点三秒，准确率……暂时无法量化，但根据灵魂波动反馈，无误判迹象。”

“看对岸。”青萍的破妄之眼一直紧盯着奈何桥的另一端。

在翻滚的灰雾深处，那些模糊的建筑轮廓，似乎比七天前清晰了那么一丝丝。尤其是最高大的那座，已经能隐约分辨出飞檐斗拱的轮廓，散发着比周围更加凝实、更加威严的规则气息。

“过去看看。”沈清言沉声道，“跟紧我，注意监测仪数据。”

五人小心地踏上了奈何桥。

作为生者，他们踏足此桥的感受与那些灵魂截然不同。没有善恶心性的判定，但那股针对生者的排斥力却陡然增强！仿佛整座桥都在轻微震动，发出不满的低鸣。众人感到身上的阳气如同开了闸的水库，飞速流逝！定魂香的紫色光晕剧烈波动，阳和护心玉开始发烫！

“阳气消耗速度是黄泉路上的五倍！”林知夏盯着监测仪，声音紧绷，“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最多只能在桥上停留五分钟！”

“加快速度，不要停留！”沈清言低喝，周身淡金色屏障扩大，将众人笼罩在内，略微减缓了阳气流失。但他自己的消耗也随之加剧。

众人几乎是小跑着冲过了奈何桥。当双脚踏上对岸那更加冰冷坚硬、颜色深黑如墨的“土地”时，桥身的排斥力骤然消失，阳气流失速度恢复到了与黄泉路上相当的水平。

“呼……这桥对活人真不友好。”琴剑先生轻舒一口气，他胸前的阳和护心玉已经有些烫手了。

五人此刻站在了一片更加空旷、雾气却稍淡的区域。脚下是黝黑光滑、如同黑色琉璃般的“地面”，向前延伸约百丈后，雾气重新浓重起来。而在那雾气的前方，一座建筑的轮廓清晰可见。

那是一座宫殿。

一座通体呈现暗青色、风格古朴厚重、规模比云海境兜率宫虚影大上数倍的宫殿！宫殿整体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不容亵渎的感觉，但同时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森与冰冷。飞檐如刀，斗拱似爪，殿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三个铁画银钩、仿佛用鲜血书写后又凝固成暗红的大字——

判官殿！

三字映入眼帘的瞬间，所有人灵魂深处都仿佛被重锤敲击了一下！一种被至高无上的“审判权柄”凝视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人几乎忍不住要跪伏下去，坦白生平一切罪孽。

“凝神！”沈清言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众人识海中炸响，文宫星核光芒大放，驱散了那股源自规则的威压冲击。

众人回过神来，皆是一身冷汗。

“好厉害的规则威压！”清虚道长脸色发白，“这还只是投影虚影，若是真正的判官殿……难以想象。”

林知夏的规则波动记录仪此刻疯狂闪烁，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检测到极度复杂、高度秩序化的‘审判’‘裁决’‘因果律’规则结构！与判官（陈鸿渐）留下的能量残留有百分之十五的相似频率，但更加古老、正统、浩瀚！这……这恐怕才是神话中执掌生死审判的‘判官’权柄的真正源头投影！”

沈清言目光凝重地注视着那座判官殿。殿门虽然紧闭，但门缝中隐隐有暗金色的光芒透出，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散发光芒。

“走，靠近看看。注意，任何异动，立刻撤退。”他带头向前走去。

越是靠近，那股审判威压就越强。好在此处似乎只是判官殿的“外部投影区域”，威压虽强，但并未主动攻击或引发其他规则反应。

终于，五人来到了判官殿紧闭的大门前。门高约五丈，非金非木，材质似石似玉，触手冰寒刺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左侧是狰狞的鬼差执锁链，右侧是慈悲的鬼吏展卷宗，中间则是模糊的、手持判官笔的威严身影。

沈清言尝试推动殿门。门纹丝不动。

“需要特定的‘钥匙’或者‘权限’？”琴剑先生推测。

就在这时，青萍的破妄之眼忽然注意到，殿门下方靠近门槛的位置，有一个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凹陷，形状似乎与某物吻合。

“沈先生，你看这里。”

沈清言俯身查看。那个凹陷的形状……他心中一动，取出了那枚开启鬼门关的“通行符令”。符令的大小、厚度，似乎与凹陷大致吻合。

“试试？”清虚道长道。

沈清言沉吟片刻，将通行符令小心翼翼地放入凹陷中。

严丝合缝！

“咔哒……”

一声轻响，仿佛是尘封已久的机关被触动。通行符令上幽光大盛，与凹陷处产生共鸣。紧接着，整扇殿门微微震动，门缝中透出的暗金光芒骤然增强！

“轰隆隆……”

沉重的殿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混合着书卷墨香与淡淡血腥气的奇异气息，从门内涌出。那气息中的规则韵味，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那是一种极致的“秩序”与“律法”的味道。

“进去。”沈清言率先侧身而入，其他人紧随其后。

殿内景象，出乎意料的“简洁”。

空间比从外部看起来要小一些，约莫一个篮球场大小。殿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四根粗大的、雕刻着地狱受刑场景的暗青色石柱支撑着穹顶。地面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石板，倒映着上方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冷暗淡的光源。

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同样是暗青色的石案。石案造型古朴厚重，表面布满天然云纹，边缘处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刻痕，但看不真切。

而石案之上，悬浮着一本书。

一本厚重、古旧、散发着淡淡暗金色光芒的线装书册。书册并非完全实体，下半部分凝实如真，上半部分则略显虚幻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书册封面是深褐色的不知名皮革，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但所有人都能“感知”到它的名字——

《生死簿（投影）》

“生死簿……竟然真的有投影在此！”琴剑先生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神话中记载万物生灵寿夭祸福、因果业力的无上神器……的投影！”

林知夏的监测仪对准生死簿投影，屏幕上的数据流几乎要溢出：“规则结构复杂度……无法解析！能量层级……无法测量！信息密度……超出仪器上限！这……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哪怕只是投影，其蕴含的规则信息也远超我们目前能理解的范畴！”

清虚道长则更关注环境：“殿内规则极度稳定，审判威压反而比门外弱了。看来这威压主要是针对‘擅闯者’，进入之后，只要不触犯规则，反而相对安全。这石案、这生死簿投影，似乎……在等待什么？”

沈清言缓缓走近石案。他能感觉到，石案和生死簿投影，与整个判官殿虚影，以及外部的幽冥碎片空间，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逻辑自洽的小型规则体系。而这个体系的核心，似乎就是这本生死簿投影。

他尝试伸手去触碰悬浮的生死簿。

手指在距离书册约三寸处停住。一股温和但坚定的阻力传来，同时，一段清晰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识：

【判官殿（虚影）权限检测……】

【检测到生灵气息……非本殿接引亡魂……】

【检测到特殊因果印记（开辟\/稳固本空间规则者之一）……】

【检测到‘秩序守护’‘文明薪火’本源倾向……】

【权限判定：临时查阅（最低级）。】

【允许查阅范围：与已降临神话遗迹（天庭碎片·南天门\/云海境、幽冥碎片·鬼门关\/奈何桥\/判官殿）产生密切因果纠缠之生灵的简略信息页。】

【警告：不得篡改、不得长时间滞留、不得试图复制或抽取规则本源。违者将遭幽冥规则反噬与永久驱逐。】

信息明确，权限有限，但足够诱人。

“我可以临时查阅，范围限定在与已降临遗迹有密切因果的人。”沈清言将信息告知众人，“看来，这生死簿投影并非完全体，其‘数据库’也仅限于与当前已显化的神话规则产生关联的部分。”

“即便如此，也价值无量！”清虚道长呼吸急促，“若能查阅，或可验证诸多关于因果、寿元、功德的猜想！”

沈清言点点头，不再犹豫，集中精神，将意念投向那本生死簿投影。

仿佛感应到他的意念，厚重的书册无风自动，缓缓翻开。

书页并非纸张，而是一种流动的暗金色光芒，上面浮现出一个个人名和极其简略的信息。人名密密麻麻，但绝大多数都暗淡模糊，看不真切，显然是“权限不足”或“因果未达查阅标准”。

沈清言心念一动，尝试寻找自己。

书页快速翻动，最终停在了某一页。

这一页的光芒比其他页面明亮许多，上面的信息也相对清晰：

姓名：沈清言

寿元：？？？（模糊不清，剧烈波动）

功德：甲上（主要构成：拯救东海亿万生灵、平定归墟漩涡、开辟天界碎片·南天门\/云海境、引导幽冥碎片·鬼门关\/奈何桥\/判官殿规则成形、传播文明火种……）

业力：无

备注：因果缠身，变数自生。肩负文明火种，命数已超脱常规生死簿（投影）管辖范围。其寿元受自身境界、文明兴衰、对抗虚无之成败等变数共同影响，无法以常理计。

看到这一页，众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