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思想武装(1/2)
酉时初,暮色四合。
白日的震撼还未散去,书院的所有学员和教职人员都聚集在最大的那间草庐中。这草庐原本设计为讲学之所,如今临时改成了研讨会场。草庐中央燃着数盏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仁者气场”的金色光晕中交织,营造出古朴而肃穆的氛围。
沈清言坐在主位,两侧分别是琴剑先生、林知夏(通过全息投影)、赵山河、苏晚,以及吴教授等几位特邀学者。下方,一百零八名学员盘膝坐在草席上,神情专注而激动。
张大山等九名今日产生了“觉悟之光”的学员坐在最前排,他们还有些局促,尤其是张大山,这位年轻工人不断搓着手,似乎还没完全适应自己成了“焦点人物”。
“首先,让我们再看一遍数据。”林知夏的声音通过全息投影传来。她在京华的“燧皇堡”基地,但通过高清投影,几乎与真人无异。
草庐一侧的墙壁上,投映出复杂的监测图表和数据流。
“这是今日上午十点十七分,张大山同志产生‘觉悟之光’时的完整数据。”林知夏操控着投影,“大家看这个峰值——在0.3秒内,张大山同志脑波前额叶皮层活跃度提升了4,算不算?”
“我是厨师,我把饭做好,让战士们有力气战斗,算不算?”
“我是清洁工,我把基地打扫干净,让大家有好的环境,算不算?”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原来,对抗“虚无”,不一定要在前线拼杀。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坚守道义,珍视文明——这就是在战斗。
这种认知,让无数普通人热泪盈眶。
他们不再是旁观者,不再是累赘。
他们是火种的一部分。
子时,书院最深处的一间静室。
沈清言、琴剑先生、林知夏(全息投影)、周明远(全息投影)、苏晚、赵山河,以及刚刚紧急赶到的玄微子,围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桌旁。
这是“思想武装”理论提出后的第一次核心会议。
“首先确认一点。”周明远开门见山,“思想武装的可行性已基本验证。但这套体系还非常原始,需要完善。沈先生,您有什么具体计划?”
沈清言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在书院内,以现有的‘仁者气场’为基础,设计系统的思想修行课程。内容不限于儒家,要囊括道家、墨家、法家、佛学等各家精华,甚至包括少数民族的智慧、国外的哲学思想。目标是让学员理解不同思想流派的核心,找到与自身契合的‘道’。”
“第二阶段,”他继续道,“在‘薪火’内部试点。卫队是重点,赵前辈可以设计‘武道心性’结合的训练方法。后勤、研究、行政各部门,也要根据工作性质,设计相应的思想修养课程。目标是在一年内,让‘薪火’的每一个人都初步掌握思想武装的基础。”
“第三阶段,向全社会推广。但这要慎重,必须等前两个阶段成熟,并且找到合适的推广方式——不能变成运动,不能变成强制,要是润物细无声的熏陶。”
周明远点头:“时间表呢?”
“第一阶段,三个月内完成课程设计,并在书院内实践完善。第二阶段,半年内完成‘薪火’内部的试点和调整。第三阶段……至少需要一年准备。”沈清言说,“这是一项长期工程,急不得。”
“但敌人不会等我们。”玄微子皱眉道,“稷山地下的‘文气’还在上升,预计明早就会到达地表。那会是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
提到稷山地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林知夏调出监测数据:“最新读数,地下能量源距离地表只剩一百五十米,上升速度在加快。能量性质高度有序,确实是‘文气’,但强度……非常大。如果完全释放,可能不亚于一次中型遗迹苏醒。”
“能判断具体是什么吗?”琴剑先生问。
“不能。”林知夏摇头,“但根据能量频谱分析,与奠基碑背面的云篆有高度相似性。很可能,是同类事物。”
沈清言沉思片刻:“琴剑先生,您对云篆的研究有什么进展?”
琴剑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小心展开:“贫道昨夜彻查寻真派典籍,找到了一些线索。云篆,确为上古道门记录天机所用,但并非道家独创。根据零星记载,云篆最早可能出现在……夏朝,甚至更早。”
他指着帛书上的摹本:“这些文字的结构,既有象形,又有会意,还有大量表音成分。它可能是一种……融合了多个上古文明智慧的‘通用文’。”
“通用文?”众人不解。
“就是不同文明、不同部族之间,用于记录重要信息的共通文字。”琴剑先生解释,“上古时期,华夏大地并非只有一族,而是万国林立。各部族有自己的语言文字,但为了记录天地奥秘、传承重要知识,可能需要一种超越部族界限的文字。”
他顿了顿:“而稷下学宫,是战国时期百家争鸣之所。诸子百家的思想,很多都能追溯到上古的不同部族传承。如果稷山地下真的有稷下学宫的精神遗址,那么使用云篆记录……是说得通的。”
这个推测很合理,但也带来了更多疑问。
“那‘心立之时,劫亦随之’是什么意思?”苏晚问,“警告?预言?还是……考验?”
“都有可能。”琴剑先生苦笑,“上古之事,记载太少,难以揣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稷山地下的事物,与我们建立书院、提出‘思想武装’,必定有某种关联。”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敲门声。
苏晚起身开门,外面是陈小雨。这位乡村教师脸色有些苍白,手中拿着一叠纸。
“沈先生,各位前辈,”陈小雨声音有些发颤,“我……我又听见了。”
“听见什么?”沈清言问。
“古歌。但不止是《大地妈妈》。”陈小雨将手中的纸递上,“我刚才在整理其他古歌时,突然……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些从没听过的旋律和歌词。我赶紧记下来了。”
沈清言接过那叠纸。上面是陈小雨娟秀的字迹,记录着三段陌生的歌谣:
第一段:
“山之巅,有石言:礼失求诸野,野有遗贤……”
第二段:
“地之腹,有泉涌:学宫千年寂,待火重燃……”
第三段,最简短,也最诡异:
“劫非劫,缘非缘。心灯亮时,石门开。”
静室内,所有人都盯着这三段歌词。
“这……这分明是在说我们。”赵山河瞪大眼睛,“‘礼失求诸野’——我们不就是从民间找学者、找学员吗?‘学宫千年寂,待火重燃’——我们重建书院,不就是重燃学宫之火吗?”
“那‘心灯亮时,石门开’呢?”玄微子皱眉。
沈清言缓缓道:“‘心灯’,可能指思想觉悟,指‘仁者气场’,指我们点燃的火种。‘石门’……可能指稷山地下那个存在的入口。”
他看向陈小雨:“陈老师,你哼一下这些旋律试试。”
陈小雨点头,轻声哼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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