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奠基大典，言灵刻碑（2/2）

沈清言的声音开始带上一种奇特的韵律，那是言灵的韵律：

“思接千载，视通万里！”

手指下的石碑，开始泛起微光。不是刺眼的光，而是温润的、仿佛月光般的乳白色光晕。光晕从“百”字开始，沿着笔画蔓延，点亮一个字，再点亮下一个字……

“开放以纳百川，包容而存异同，求索以至真知！”

当念到“真知”时，八个字全部亮起！整块石碑仿佛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白玉，内部有光华流转，表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纹路——那是思想碰撞的火花，是智慧闪耀的轨迹。

最后，沈清言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量，一字一顿：

“此志，天地共鉴，文明为证！”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不是声音的轰响，而是某种无形震动的共鸣。

石碑上的光芒骤然内敛，然后化作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不高，只有十米左右，但在升到后，突然向四周扩散，化作无数细微的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虫，又如思想的星火，飘飘洒洒，缓缓落下。

光点落在地上，渗入五色土中；落在青石上，融入石纹；落在人身上……则直接没入体内。

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首先是一种“清明感”。

仿佛有一层薄雾从脑海中散去，思维变得异常清晰。许多平日里纠缠不清的问题、理不顺的逻辑、记不牢的知识，此刻都变得条理分明。

一位研究先秦诸子的老教授突然“啊”了一声，激动得浑身发抖：“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孟子·告子上》那段关于‘性善’的论证，原来是这样衔接的！困扰我二十年的断章问题，解开了！”

旁边一位中年学者也喃喃自语：“墨家‘三表法’和现代科学方法的相似性……原来可以这样解释……”

另一位年轻研究员则快速掏出笔记本，疯狂记录：“灵感……好多灵感！关于‘礼’的现代表达形式，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三种可能的方案……”

这不是个例。

在场三百余人中，超过两百人都是学者或研究者。此刻，他们或多或少都产生了“顿悟”或“灵感迸发”的感觉。有的解开了学术难题，有的想到了新的研究方向，有的对某个概念有了更深的理解。

就连非研究领域的人，也受益匪浅。

赵山河挠了挠头，对旁边的陈守正说：“老陈，我刚才突然想通了‘形意拳十二形’里，‘龙形’和‘虎形’的衔接为啥总觉得别扭——是呼吸节奏！龙形吸气要长，虎形呼气要短，我以前搞反了！”

陈守正也若有所思：“我也有感觉……形意拳‘六合’里的‘心与意合’，原来不是简单的‘心想事成’，而是……”

连卫队的战士们也有收获。一个年轻战士低声对同伴说：“班长，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上次战术演练时，咱们小队为啥进攻总慢半拍——是通讯口令太长了！应该简化！”

这种现象，正是沈清言言灵刻碑引发的“启智领域”效果。

在光点覆盖的范围内——大约是以石碑为中心、半径三百米的圆形区域——所有人的思维活跃度提升了30%到80%不等，灵感产生概率提升了五倍以上，学习记忆效率翻倍。

而且这种效果不是暂时的。

林知夏迅速拿出便携式监测设备，数据显示：“领域内的‘思想信力浓度’达到基准值的470倍！而且……很稳定！这不是一次性消耗，而是形成了一个自我维持的‘场’！”

她激动地向沈清言报告：“沈先生，您创造了一个‘永久性启智领域’！只要石碑不毁，这个领域就会一直存在，并且可能随着书院发展、思想汇聚而逐渐增强！”

沈清言在苏晚的搀扶下，勉强站着。他的消耗很大，脸色白得吓人，但眼中满是欣慰。

“这就好……”他轻声说，“书院的第一块基石，立下了。”

这时，琴剑先生走上前，将手按在石碑上，闭目感应片刻，惊喜道：“不止如此！石碑与稷山地脉产生了共鸣！你们感应到没有？”

众人静心感应。

果然，脚下的大地传来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脉动”。那不是地震，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仿佛大地心跳般的韵律。这种韵律与石碑散发的思想信力产生共振，让“启智领域”更加稳固。

“稷山下果然有东西……”林知夏快速分析数据，“是某种高浓度的‘文明能量积淀’。石碑的立起，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积淀的‘封盖’，让其中的能量缓慢释放出来，滋养这片土地。”

敖广也走了过来，金色竖瞳盯着石碑和地面，缓缓道：“这是‘地灵认主’。稷山认可了你们在此立碑的资格，愿意以自身积淀的文明能量，供养这座书院。”

他看向沈清言：“沈先生，您这八个字，刻进了大地的记忆里。从此，这片土地将真正成为‘思想圣地’。”

奠基典礼的主体部分至此结束。

但后续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首先是学者们的自发聚集。

许多老教授不顾年迈，围着石碑不愿离开。他们或盘膝坐下，掏出纸笔快速记录灵感；或三五成群，就地开始学术讨论——而一旦讨论，就发现思维异常敏捷，平时需要查资料、反复推敲的问题，此刻往往能迅速找到关键。

“这地方……神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院士激动地说，“我建议，书院的第一批研究室，就围绕着石碑建设！在这里做研究，效率至少提升三倍！”

“何止三倍！”另一位教授接话，“我刚和钱老讨论了半个小时的‘汉代经学传承脉络’，以前要开几天研讨会才能理清的问题，今天半小时就达成了共识！”

年轻学者们更是兴奋。几个不同领域的博士聚在一起，竟然跨界讨论起了“儒家仁爱思想与当代社会心理学的契合点”，而且越讨论越深入，当场就确定了几个合作研究课题。

林知夏看到这一幕，迅速安排技术人员：“记录所有讨论内容！这些都是珍贵的‘思想碰撞数据’，对完善‘思想信力模型’至关重要！”

赵山河也行动起来，他召集武术界的弟子：“都感觉到了吧？在这儿练功，脑子特别清楚！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抽一个小时，来石碑附近练功！练完功就读书，读《孙子兵法》，读《论语》，把‘武’和‘文’结合起来练！”

弟子们轰然应诺。

而就在这片热烈祥和的氛围中，暗流也在涌动。

稷山山腰，一处隐蔽的树林里。

三个灰衣人——陈鸿渐的影子——正远远望着山麓的奠基典礼。

他们看到了光柱冲天，看到了启智领域的形成，看到了学者们的兴奋。

“还是让他们成了。”一个影子冷冷道。

“意料之中。”第二个影子说，“沈清言虽然虚弱，但根源信力的品质太高。加上稷山地下的能量积淀被激活……这片土地，确实开始‘活’过来了。”

“主人的计划呢？”第三个影子问。

“照常进行。”第一个影子说，“让他们建。书院建得越盛大，汇聚的思想越多，到时候……收割起来才越丰盛。”

他看向山下那片被启智领域笼罩的区域，混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贪婪：

“思想的盛宴……呵呵。”

“等他们养肥了，我们再开餐。”

三个影子的身形缓缓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而就在他们消失的位置，地上的一滩积水中，倒映出的不是树林，而是一片深海的景象——正是东海龙宫那扇紧闭的石门。

石门上的锁链，此刻微微颤动。

锁链尽头，那具龙骨胸口微弱的金光，跳动得更加有力了。

仿佛感应到了远方稷山的共鸣，感应到了文明的又一次集结。

龙眼空洞中，似乎有极淡的光，一闪而逝。

中午时分，奠基典礼正式结束。

但大多数人没有离开。学者们自发组织起了小型研讨会，卫队弟子们在赵山河带领下开始第一次“文武兼修”训练，林知夏的团队忙着在各个位置布置监测设备，记录启智领域的各项参数。

沈清言在苏晚的坚持下，回到临时搭建的休息室。

他靠在椅子上，闭目调息。刚才的消耗确实很大，文宫修复进度从58%跌到了55%，精神力只剩下三成左右。

但值得。

他能感觉到，那块石碑已经与稷山地脉、与在场所有人的精神期盼、甚至与遥远东海的那枚“仙石之种”，产生了微妙的共鸣网络。

这网络还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书院的第一块砖，算是砌实了。”沈清言睁开眼，对身边的周明远、琴剑先生说。

“何止一块砖。”周明远难得露出笑容，“您这是直接打下了地基，连承重柱都立起来了。刚才我接到消息，原本还在犹豫的学者，听说这里形成了‘永久性启智领域’，纷纷打电话表示要立刻加入。现在申请全职加入的人数，已经突破一百二十人了。”

琴剑先生也抚须笑道：“寻真派的古籍正在整理，第一批三百卷已经装箱，三天内就能运抵。清音他们二十八人，明天就正式入驻，开始筹建第一个研究室——‘雅道与心性修养研究中心’。”

“好。”沈清言点头，“接下来，就是踏实的建设了。我可能还要休养一段时间，具体事务，就拜托诸位了。”

“您放心休养。”周明远郑重道，“这里有我们。”

就在这时，林知夏匆匆走进来，脸色有些奇怪。

“沈先生，有个……意外发现。”

“什么？”

“我们在监测启智领域时，发现领域的范围在缓慢扩大。”林知夏调出数据图，“从最初的三百米半径，现在已经扩大到三百二十米。而且扩大的方向很有规律——是朝着稷山山体的方向。”

她顿了顿：“更奇怪的是，稷山内部的那个古老能量反应，也在缓慢‘上升’。就像……就像山体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石碑唤醒了，正在一点点向地表靠近。”

沈清言、周明远、琴剑先生三人对视一眼。

“看来，”沈清言缓缓道，“稷山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他看向窗外，那里石碑依然矗立，在正午的阳光下，八个大字熠熠生辉。

“百家争鸣，薪火相传……”

沈清言轻声重复这八个字。

然后，他笑了。

“那就让秘密，慢慢揭开吧。”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也有的是……”

“薪火。”

窗外，春风拂过稷山，满山新绿。

一个新的时代，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