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雷霆行动，言灵问心（2/2）

会议室内的气氛，因为李建国这明显异常的失态，而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几位相邻的同事投去疑惑的目光，后勤部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沈清言的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目光在李建国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并不严厉，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李建国感受到那目光，身体猛地一颤，汗出得更多了，几乎要浸湿衬衫的领口。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置于聚光灯下，内心所有隐秘的角落都被照亮，那些收了“慈善基金”钱后内心的挣扎与自我安慰，那些在处理订单时有意无意的“疏忽”和“延迟”，甚至那些对家人抱怨工作无趣、收入不高的阴暗念头……此刻都在那“心镜”般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了，李工可能最近太累了，具体细节会后单独汇报吧。”沈清言适时开口，替他解了围，语气温和，却让李建国如蒙大赦，又更加惶恐。

紧接着，沈清言又转向“文脉app”运营团队的负责人，询问了几个关于近期几个热门文化话题引导效果的问题，并看似随意地点了张明远的名：“张副主管，你之前提交过一份关于‘青年亚文化与传统价值观融合’的初步分析，我记得里面提到了一些用户自发形成的‘解构经典’风潮，对于这类内容，你们目前的审核边界和引导策略是怎样的？”

张明远比起李建国要镇定一些，他推了推眼镜，试图用专业的口吻回答：“沈先生，这个问题我们内部讨论过。我们的原则是鼓励创新表达，但核心价值不容戏谑和颠覆。目前主要通过算法标签和人工复审结合，对明显偏离、恶意解构的内容进行限流或标注提醒……”

他的回答听起来还算流畅，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语速比平时略快，手指在平板边缘无意识地摩擦，眼神虽然看着沈清言，但焦点似乎有些游移。当沈清言追问一个关于“如何界定‘恶意解构’与‘善意创新’”的具体案例时，张明远的阐述开始出现前后矛盾，引用自己之前报告中的数据时竟然出现了口误，虽然他立刻纠正，但那瞬间的慌乱和额角渗出的一点冷汗，还是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最后是王雅。沈清言询问她关于与某几个小门派沟通最近是否顺畅，对方对“共享部分基础修行资料库”的意向如何。王雅笑容得体，回答得热情周到，极力描述沟通的积极成果和对方的“开放态度”。然而，在她叙述的过程中，沈清言注意到，当她提到其中一个门派最近“意外获得一笔资助，用于改善修行设施”时，她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呼吸有极其短暂的停滞。而且，她过于强调对方的“满意”和“配合”，反而显得有些刻意，与她平时更注重客观反馈的风格略有差异。

三个被重点观察的对象，在沈清言“心镜”领域的微弱影响下，在面对并不算特别尖锐的质询时，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紧张、失态或言行不一。虽然远未到崩溃的程度，但对于受过专业训练或心理素质过硬的人来说，这种表现已属异常，尤其是在沈清言那看似平和、实则洞察一切的目光注视下。

会议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然不同。李建国几乎全程低头，不敢再发言，张明远和王雅虽然努力维持常态，但细微的僵硬和过度掩饰的痕迹，逃不过苏晚和沈清言的眼睛。

当会议进行到尾声，沈清言宣布散会，众人开始收拾东西时，异变陡生。

早已通过特殊手势得到指令的“烛龙”小组成员，如同幽灵般从会议室侧门无声进入。他们行动迅捷，目标明确，两人一组，分别走向李建国、张明远和王雅。

“李建国（张明远\/王雅）同志，请配合我们进行一些内部流程的核实，请跟我们走一趟。” 小组成员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同时巧妙地挡住了其他人可能投来的视线。

李建国在看到身穿黑色作战服、臂章特殊的“烛龙”成员走向自己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两名队员一左一右稳稳扶住，几乎是半架着带离。他甚至没有试图挣扎或辩解，精神已处于半崩溃状态。

张明远还想强作镇定，问道：“什么核实？我需要和我的上级……” 话未说完，看到对方出示的带有特殊徽记的电子授权令，以及沈清言平静投来的目光，他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里，脸色灰败，默默地跟着走了。

王雅的反应最激烈，她立刻露出委屈和不解的神情，声音提高了些：“这是什么意思？我犯了什么错？我要见沈先生！我要投诉你们滥用职权！” 然而，当她看到沈清言只是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没有丝毫意外或安抚时，她的表演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深藏的惊恐，最终也被带离。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干净利落，除了临近几人和早已知情的核心层，大部分参会者甚至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那三位同事被内部调查人员带走，心中虽有疑惑，但出于纪律和对沈清言的信任，并未引起骚动。

后续的行动更加迅速高效。在“烛龙”小组控制三人的同时，星耀科技的技术团队远程接管了三人的所有电子设备，并对其办公场所进行了秘密而彻底的物理搜查。

审讯在专用的、屏蔽一切干扰的安全室内进行。面对确凿的资金流水证据（“寰宇慈善基金”的关联被层层剥开）、星耀科技恢复的已被部分删除的敏感通讯记录（包括他们与可疑中间人的联系，以及传递出去的部分非核心但敏感的内部信息概要）、以及搜查出的、李建国试图在下一批“抗干扰通讯符箓”的辅助材料中掺入轻微惰性物质的计划草稿，三人的心理防线迅速瓦解。

李建国最先崩溃，痛哭流涕地交代了自己因经济压力，经一位“老同学”介绍接触“慈善基金”，起初只是接受“困难补助”，后来被暗示可以提供一些“无伤大雅”的内部消息换取更多“资助”，最终在对方逐步诱导下，开始在一些物资流程上做手脚，试图让某些装备“性能不那么稳定”或“损耗加快”。

张明远承认自己因对重复性工作感到厌倦，渴望“做出成绩”，在“资助”和“项目机会”的诱惑下，有意在内容审核算法中加入了几个微小的、不易察觉的“偏好参数”，旨在 subtly 引导部分用户对传统经典产生“解构”和“质疑”倾向，削弱其权威性，并定期将用户情绪数据倾向匿名反馈给联系他的人。

王雅则交代，她利用职务之便，在与某些小门派沟通时，有意夸大共享资料库的“风险”和“限制”，并暗示“外部资助”能提供更“自由”的支持，实质上是在为“寰宇慈善基金”或其背后的力量物色和筛选潜在的可影响对象，并传递一些关于传统门派态度和内部动态的非核心情报。

他们的行为尚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实质性损失，但其性质和意图极为危险，暴露了敌人渗透手段的阴险——利用人性弱点，进行长期、隐蔽的“认知腐蚀”和“基础动摇”。

雷霆行动，在最短时间内，清除了已知的内部蛀虫，截断了三条潜在的渗透渠道，并获得了关于敌人渗透手法的一手资料。更重要的是，它向所有人，无论是内部的坚守者还是外部的窥伺者，传递了一个清晰而坚定的信号：

守护文明的壁垒，不仅对外坚不可摧，对内亦容不得半点沙子。任何试图从内部腐蚀的行为，都将被最严厉、最迅速地清除。

沈清言在听取完整汇报后，沉默良久。清理了内患，昆仑之行的障碍少了一道，但心情却更加沉重。敌人无孔不入，这场守护之战，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残酷。

他望向西方，那里是昆仑的方向。在启程追寻神话源头的力量之前，必须确保身后的根基，足够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