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寻真派的初次接触（2/2）

侯小天停下脚步，有些警惕地看着对方。他现在对任何试图接近沈清言或他的人都带着一份小心。

琴剑先生走到侯小天面前，并未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询问：“小友，每日在此聆听妙音，获益匪浅。不知沈先生近日，可会讲述与琴、剑相关之典故？譬如，那《广陵散》之后，可有嵇康《琴赋》之精要？亦或……《诗经·小雅·鹿鸣》宴乐之古意？”

他的问题文绉绉的，侯小天听得半懂不懂，但涉及到沈清言的安排，他立刻摇头，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回答：“这位先生，沈哥的说书内容都是随缘而讲，提前我也不知道。您要是感兴趣，可以关注老文化礼堂那边的现场，或者等录音。”

琴剑先生闻言，并不意外，也不纠缠，只是微微一笑，颔首道：“随缘而讲，方得自然真趣。多谢小友相告。”

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侯小天，将那丝“灵动的气息”感知得更加清晰，心中已然有数。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飘然离去，留下侯小天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

又过了两日，沈清言在老文化礼堂的讲述，恰好涉及到了一段关于唐代剑圣裴旻的传说，其中引用了杜甫的诗句“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用以描绘剑法通神、引动天地气象的境界。

台下听众大多为那恢弘的剑器描写而心驰神往。而坐于台下人群中的琴剑先生，在听到“天地为之久低昂”一句时，眼中精光大盛，身体甚至微微前倾，仿佛捕捉到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信息，口中喃喃：“剑动天地……非仅力也，乃意与道合……”

当此次说书结束，沈清言微微欠身，准备离场之时，大部分听众开始有序退场，或兴奋讨论，或上前请求签名（被侯小天礼貌拦住）。

琴剑先生却并未随人流离开。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不疾不徐地，穿过渐渐稀疏的人群，向着舞台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而优雅，自带一股风骨，引得周围尚未离开的听众纷纷侧目。

侯小天见状，立刻警觉地上前一步，想要阻拦：“这位先生，沈哥今天不再接受……”

话音未落，琴剑先生已在沈清言面前三尺处站定。他无视了侯小天的阻拦，目光平和却深邃地看向正准备走下舞台的沈清言，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古朴而雅致的拱手礼，动作自然流畅，仿佛穿越了时空而来。

他的声音清越而温和，如同古琴拨动了宫弦，在略显空旷的礼堂中清晰地响起：

“沈先生妙音，字字珠玑，于武道琴理，乃至天地自然之道，皆有发人深省之独到见解。鄙人连日聆听，受益良多，心折不已。”

沈清言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向这位气质不凡的不速之客。他早已通过【信力雷达】感知到台下有这么一个“信仰度”不低、且气息独特的光点，此刻见到真人，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反而升起一丝探究之意。

琴剑先生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坦然，继续温言道：“冒昧打扰，实因心中有一疑难，盘旋已久，苦无解人。鄙人偶得一份残破古谱，其上律吕玄奥，指法奇古，似是前朝遗韵，又仿佛暗合某种……呼吸吐纳之理。”

他微微一顿，观察着沈清言的反应，见对方依旧神色不动，便从身旁将那灰色的长条布包小心拿起，双手托举，语气诚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不知先生学究天人，可否拨冗，为鄙人品鉴一二？”

随着他的话语，那布包之中，竟隐隐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越入耳的琴弦微鸣，仿佛其中的古琴自有灵性，也在期待着台上之人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