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潮近纹密影渐真（2/2）

吴村织娘站在梯子上，看着梁上水影里的画面——她爹举着“渠神碗”往渠边跑，碗上的“安”字刚刻好，还冒着火星。水影突然晃了晃，画面里多了个妇人的身影，正站在窑边笑，是她奶奶。“奶奶当年总说，刻‘安’字时要念着‘渠安人安’，碗才灵。”水影里的奶奶突然抬头，嘴型像是在说这四个字，银网上的“护渠如护家，岁岁得平安”突然亮了起来，每个字的笔画里都钻出些细银线，往七村网眼延伸，“银网在记这句话呢，要把它织进每个网眼里去。”

陈村老窑工往陶酒海里看时，陈村的陶瓮虚影已清晰了大半，瓮口的绳纹与银网陶土色银须缠在一起。他往瓮虚影里倒了些护渠酒，酒液刚接触虚影，便化作银雾往银网中心飘，与漩涡里的光珠融在一起。“这陶瓮当年埋在渠边第三棵老榆树下，”他指着陶土色银须延伸的方向，“银须往那边长了三尺，正好是老榆树到渠边的距离，灵潮连这个都记着。”陶瓮虚影突然轻轻晃了晃，瓮底浮出个小小的“陈”字，与陈村老窑砖上的刻字如出一辙，“七件酒器就差它归位了，归位了，银网的纹就齐了。”

影坐在木凳上，看着银网七村的纹路愈发细密。赵村的“渠”字、王村的水车、李村的陶罐、吴村的梭子、孙村的石磨、刘村的织机踏板、陈村的陶瓮……那些灵潮带回的虚影越来越清晰，像老辈人正从时光深处走来，手把手教银网认七村的物、记七村的事。

灶膛里的松木燃得正旺，赵山添柴的动作带着规律的轻响，与银网震颤的频率渐渐重合。影知道，灵潮离总闸室越来越近了，那些跟着灵潮归来的旧物、影子、故事，很快就会在银网上找到最终的位置，让这张网真正成为七村的记忆载体。

此刻，银网边缘的银须又往外探了半尺，带着陈村陶瓮的酒气与吴村“潮蓝”丝的清香，往灵潮归来的方向延伸过去，像在给即将到家的亲人，铺好最后一段柔软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