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潮近纹密影渐真(1/2)
总闸室的窗棂被晨露浸得发亮,七缕银须在晨光里舒展,像七道刚被擦拭过的彩练。赵村的槐木色银须上,“渠”字已凝得如墨玉般温润,周围浮着的槐叶虚影增至七片,每片叶背的脉络里都藏着个极小的字,连起来正是“槐护渠安”——与赵村老渠工日记末页的题字一字不差。影指尖轻触槐叶,叶尖突然垂下,将一滴淡金色液珠落在账册上,洇开的痕迹竟与赵村渠段的航拍图轮廓重合。
“灵潮过孙村了。”赵山往灶膛添了块劈得方正的松木,木柴与灶壁碰撞的声响里,混着银网轻微的震颤。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截磨损的木尺,尺上的刻度已模糊,却在靠近银网时突然发亮,与槐木色银须的节距完全对应。“这是我祖父量渠宽用的,当年他总说‘尺准一寸,渠稳十年’。”木尺刚放在银网上,槐叶虚影便纷纷往尺上靠,叶尖的锯齿卡在刻度缝里,像在给银须校准尺寸,“你看这第七片叶子,正好卡在‘七尺’刻度上——赵村渠段最窄处,当年就量的七尺。”
王村的稻金色银须已将陶片缺口补得严丝合缝,“补”字周围长出的银齿上,沾着新拌的稻壳灰与桐油混合物。王禾用竹片轻轻刮去多余的灰,露出的银面竟映出王村旧闸房的影子,房檐下挂着的玉米串,穗粒数与银网上稻穗图案的二十四粒分毫不差。“老闸工说过,闸房挂玉米,能镇住水邪。”他往银齿上抹了点桐油,油珠顺着银须游走,在漩涡边缘画出个小小的水车轮廓,“这轮子的辐条是七根,对应王村老水车的‘七辐分水’,灵潮连辐条的磨损程度都记着,你看第三根辐条,有个极小的缺口,跟老水车的一模一样。”
李村的兰紫色光晕里,铜锄已画出第六圈“护兰环”。李清禾将李月娘手札里掉出的干花瓣泡在兰露里,花瓣舒展的瞬间,兰根突然横向蔓延,在银网上织出的根须网里,浮出个小小的陶罐虚影——正是李月娘埋在兰圃的酿酒罐,罐口渗出的酒气与银网的兰紫色银须缠在一起,像在互相辨认。“手札里说‘六环酿露,七环出香’。”她往环心滴了滴花瓣液,陶罐虚影突然转了半圈,罐底的刻纹与银网李村网眼的纹重合,“这刻纹是月娘的私章,当年她酿的兰酒,罐底都刻着这个。”
刘石的游标卡尺卡在吴村网眼上,刻度停在四分七厘。梭子虚影上的“潮蓝”丝线已缠了半圈,线的粗细与吴村旧织锦机上的经线完全一致。“按这速度,午时就能缠满一圈。”他在本子上画了条曲线,“这曲线与吴村渠段的水位变化完全吻合,老织娘说‘水纹绫的松紧,跟着渠水涨落走’,果然没错。”梭子突然往银网中心移了移,丝线在网面上拉出道细痕,痕上的银点排列,竟与吴村老织锦机的踏板位置一一对应,“银网连织机的踏板都记着,这是要自己织‘渠纹布’呢。”
孙村的石磨虚影已补好第六道裂缝,磨盘开始微微转动,磨出的麦粉落在银网上,凝成个小小的“磨”字。孙伯往磨眼里添了把新麦种,麦种落下的瞬间,第七道裂缝突然渗出些银液,液里浮着三捆麦秸的虚影——正是当年他爹用来撑住石磨的那三捆,麦秸的穗头朝向与银网孙村网眼的方向完全一致。“就差最后这道缝了。”他用麦秸秆蘸着灵泉水往裂缝里填,秸秆刚触到银液,便化作银纤维与裂缝融在一起,石磨突然转得快了些,磨出的粉里混着些细小的麦壳,壳上的齿痕与孙村老麦仓的麦壳一模一样,“灵潮把老麦仓的麦壳都带回来了,这是要让新麦种认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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