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芽苞凝露映七村(1/2)

晨露在藤芽的新芽苞上凝成圆珠,每颗露珠里都浮着个小小的虚影——赵村的槐树下,孩子们正用树枝模仿银须的走向画渠图;王村的稻场上,新打的米粒在竹匾里滚动,颗颗都泛着银须绒毛般的光;李村的兰圃边,姑娘们把银须沾过的兰露装进小瓶,瓶身映出芽苞的轮廓。影蹲在藤芽旁,指尖刚触到赵村方向的露珠,露珠突然炸开,化作道细银线,顺着他的指尖往袖管里钻,在手腕上绕了个圈,竟凝成个小小的槐叶印记。

“这是……”影低头看着腕上的印记,触感微凉,像贴了片薄银。赵山扛着锄头进来时,正好撞见这幕,凑过来看了眼就笑了:“这是银须认主呢。当年我爹守闸时,手腕上也长过这么个印记,后来他走的那天,印记就化成银粉融进渠水里了。”他放下锄头,从怀里掏出块用红布包着的旧木牌,牌上刻着“赵”字,边缘已被摩挲得发亮,“这是我爹的守闸牌,你把它系在赵村那根银须上,印记就能更稳些。”

影接过木牌,红布上还留着淡淡的槐木香。他蹲下身,小心地解开红布,木牌刚碰到赵村银须,须上的暗红珠突然裂开道缝,把木牌吸了进去。刹那间,腕上的槐叶印记亮了亮,露珠里赵村的虚影变得清晰——孩子们画的渠图旁,多了个扛锄头的身影,正弯腰给槐树苗浇水,那背影竟与赵山有七分像。

“是我爹。”赵山的声音有些发哑,伸手摸了摸银须,须上的节疤突然泛起层柔光,把他的手纹拓了上去,与旧木牌上的纹路重合在一起。“你看,这就是传承。”他拍了拍影的肩膀,“以后这印记,就替你记着赵村的渠事。”

王禾提着竹篮来送新米时,藤芽的王村银须正缠着颗饱满的米粒,须尖的金粉往米粒上渗,把米粒染成了半透明的金色。“刚碾的新米,按老规矩,得先给藤芽‘尝’第一口。”他把竹篮放在石桌上,篮里的米粒颗颗饱满,阳光透过米粒,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昨儿夜里,银须往稻仓里钻了半尺,把新米的湿度都记下来了,你看这米粒上的金粉,就是它标的‘最佳储存湿度线’。”

影凑近看,果然见米粒中段有圈极细的金线,与王禾账本上记的“三成湿度”刻度完全吻合。王禾拿起颗带金线的米粒,往嘴里一丢,咂咂嘴道:“按这湿度存的米,能放到来年春天,煮出来的粥还带着清香。”他从篮底翻出个竹筒,筒里装着些稻壳灰,“这是银须让我带来的,说混在土里,能让根须长得更壮。”

李村的李清禾来得稍晚,手里捧着个青瓷小碗,碗里盛着新酿的兰露,露面上浮着层极薄的紫膜。“兰圃的晨露刚收的,银须的李村须尖在露里泡了整夜,”她把小碗放在藤芽旁,兰露的香气立刻漫开来,“你看这紫膜,是银须把兰根的养分析出来了,抹在芽苞上,能让花苞长得更稳。”她用指尖蘸了点兰露,轻轻点在李村方向的芽苞上,苞尖立刻透出抹淡紫,像极了兰花瓣的颜色。

“昨夜兰圃的石板下,冒出些银线,跟银须连在了一起,”李清禾翻开手札,新添的那页上画着银线的走向,“我顺着银线挖下去,发现石板下藏着个旧陶罐,罐里装着李月娘当年酿的兰露,距今正好三十年。银须是想让新露和旧露‘认亲’呢。”她说着,从陶罐里倒出些深紫色的旧露,与青瓷碗里的新露混在一起,两种液体相融时,竟冒出串紫泡泡,泡泡炸开后,李村银须的节疤上,多了行极小的字:“露融三十年,香传三代人。”

吴村的织娘带来块未织完的布,布上用银线织出了半条渠水纹,剩下的半条,正由吴村银须的丝接着织。“银须夜里钻进我的织布机,把丝线都引到布上来了,”织娘拿起布梭,往银须旁一靠,须尖的丝立刻缠上梭子,跟着梭子的节奏在布上穿梭,“你看这渠水纹的弧度,跟吴村渠段的弯度分毫不差,连水流最急的那个漩涡,银须都织出来了。”

布的末端,织娘绣了个小小的“吴”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几根旧织锦的线头——正是前日从旧织锦残片里拆出来的。“旧线头一碰上银须,就自动融进新线里了,”织娘笑着说,“这叫‘旧线引新丝’,就像老一辈的手艺,得靠咱们这些新织娘接着传下去。”说话间,银须的丝已织完了最后半寸,布上的渠水纹突然活了过来,银线在布上游动,像真的渠水流过一般。

陈村的老窑工抱着个刚出窑的陶盆,盆沿刻着银须的陈村须纹,盆底却留着个小小的缺口。“故意留的,”老窑工把陶盆扣在藤芽的陈村须上,“银须的根能从缺口钻进去,盆里的窑土混了新采的矿土,你看这颜色,比之前的深了半分,是银须说要加点‘新料’才够结实。”

陶盆刚放稳,盆底的缺口就冒出些银须的丝,像只小手抓住了盆沿。老窑工往盆里撒了把柴灰,灰里混着些碎陶片——是从陈村旧窑遗址里捡的。“这些碎片里有老窑的火魂,银须吸收了它们,以后长出的根,就能抗住冬天下的冻了。”他用手指敲了敲陶盆,盆身发出清越的响声,“你听这声,跟旧窑烧出的‘响盆’一个调子,银须已经把老窑的魂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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