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藤芽破土记新痕(1/2)
总闸室的晨露在石桌上积成小小的水洼,石桌下新埋账册的地方,那株银线藤芽已窜到半寸高,芽尖的银果泛着淡紫的光——是李村紫兰的气息渗进了土里。影蹲在藤芽旁,用指尖蘸了点水洼里的露,轻轻滴在芽根处,水珠刚落下,藤芽就轻轻抖了抖,抽出根细如发丝的银线,往赵村的方向探去。
“它在找赵村的血契碎屑呢。”影回头时,看见赵山正扛着铁凿站在门口,凿头的银膜映着藤芽的影子,膜上的红纹与藤芽的银线隐隐相连。赵山今早去赵村渠底又清出些暗红颗粒,此刻正用布包着,放在石桌的角落里。
“赵村渠底的泥层里,藏着条‘血契带’,”赵山走近了些,布包上的渠纹绣与藤芽的银线碰了碰,“从闸口一直延伸到老槐树下,我清出的碎屑摆成线,正好能画出半条渠的形状。”他用凿尖挑出颗暗红颗粒,往藤芽的银果上一放,颗粒立刻化作道红痕,在果面绕了个圈,像给银果系了条红绳。
王禾提着陶罐从灵泉潭回来,罐里的水泛着稻壳的金辉,他往藤芽旁浇了些水,水刚渗进土里,藤芽就冒出些金绿色的须,须尖缠着新收的稻壳——正是按旧账法子拌了桐油的那批。“王村的漏点补完了,”他指着陶罐底的银线,线端缠着片账册纸角,“埋在漏点旁的纸角长出的银线,跟这藤芽的须能接上,看来账册在土里也没闲着,正帮着藤芽认路呢。”
灵泉水在藤芽周围积成个小水圈,圈里突然浮起些稻壳的虚影,像旧账册上“三担稻壳”的记录在水里显形。影数着虚影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三百担的量——旧账记的“三担”原是“三百担”的笔误,藤芽竟用这法子指了出来。“旧账也会写错啊,”影笑着往新账册上添注,“看来记新账时,得让藤芽也帮着把把关。”
李清禾捧着李月娘的手札过来,札页上的兰圃图正泛着淡紫的光,她把札页往藤芽旁一放,图上的紫兰根须立刻钻进土里,与藤芽的银线缠成个结。“李村的兰圃渠又冒出些血珠,”她指着结上的红痕,“按手札说的‘兰根饮血’,滴了三滴新血在结上,藤芽突然长高了半分,看来它也认李月娘的法子。”
藤芽的银果上,此刻映出李村兰圃的新貌——补好的漏点旁长出圈新兰,兰叶的纹路里嵌着银线,与藤芽的须一模一样。影忽然发现,新兰的数量正好七株,对应着七村的银果,像在说“一个都不能少”。
刘石拿着游标卡尺测量藤芽的须长,金绿色的稻须长三寸,银线的赵村须长三寸二分,紫兰的李村须长二寸九分——每个长度都与对应村的账册厚度吻合。“藤芽在按账册的厚度长须,”他在本子上画了张对应图,“赵村账册最厚,须就最长;李村账册稍薄,须就短些,比我的卡尺还准。”
卡尺的测爪碰到藤芽的主干,主干突然透出层铜色的光,光里浮出把铜锁的虚影——正是刘村老铜匠打的那把,锁芯的凹痕深度与藤芽的主干直径分毫不差。“藤芽连铜锁的尺寸都记着,”刘石啧啧称奇,“看来它不只是记渠事,连七村的老物件尺寸都照单全收。”
孙伯端着麦饼过来时,手里多了个竹编小篮,篮里装着孙村旧麦囤里的陈麦,麦粒上还留着当年的齿痕。“把陈麦埋在藤芽旁,”他抓起把麦粒往土里撒,麦粒刚触土就冒出些白汽,汽里的麦秸丝往藤芽的须上缠,“老辈人说陈麦能‘养脉’,你看这汽,带着旧账册的墨香呢。”
藤芽的银果上,立刻映出孙村麦囤的新影——补好的囤底铺着层新麦秸,秸上的齿痕与陈麦的齿痕严丝合缝,像新旧麦囤在互相点头。影数着囤里的麦粒,发现每个麦粒上都有个小小的银点,是藤芽的须留下的记号,像在说“这些都记在账上了”。
吴村的织娘送来块新织的布,布上绣着藤芽的模样,银线的须上缠着七村的线头——赵村的槐丝、王村的稻绒、李村的兰筋……她把布往藤芽旁一铺,布上的银线突然活了,顺着藤芽的须往上爬,在银果上绣出个小小的“缘”字。“吴村的韧丝续上了,”织娘指着字上的吴村线头,“按旧织锦的纹路织的,你看这线的松紧,跟旧账册上记的‘三分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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