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2/2）

店内光线昏暗，只有柜台后一盏油灯亮着，昏黄的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着货架上的古玩。缺了口的青瓷碗内壁，沾着未洗净的黑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仿佛诉说着碗曾经经历过的恐怖故事；刻着鬼纹的铜镜镜面模糊，却能隐约照出人影，只是镜中人的脸总是扭曲的，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扭曲了容貌；缠着红绳的骨笛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笛身上的骨节清晰可见，红绳已发黑，像是吸饱了什么液体，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最骇人的是柜台后的博古架，上面摆着个半人高的陶俑，俑眼是空的，里面塞着晒干的艾草，却仍挡不住从俑身裂缝中渗出的淡淡阴气，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黑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两位客官想买点什么？” 柜台后传来个沙哑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王掌柜从账本后抬起头，他约莫六十岁，头发花白得没剩几根，稀稀拉拉地贴在头皮上。颧骨高耸，两颊凹陷，如同骷髅一般，左手小指缺了半截，断口处的皮肤皱缩，指根处有个淡青色的鬼纹印记 —— 沈清辞一眼就认出，那是阴阳门低阶教徒 “引魂使” 的标记，当年母亲的手札里画过，说是用阴血刺成的，洗不掉，是邪恶的象征。

谢景渊走到柜台前，指尖敲了敲桌面，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让油灯的光晃了晃，在黑暗中投下诡异的影子。“我们不买东西，想向掌柜打听件事。” 他从怀中掏出个锦盒，打开时，半块玉佩躺在里面 —— 正是从三皇子寝宫暗室带出的，玉佩边缘刻着三道扭曲的鬼纹，中央是阴阳鱼的一半，透着神秘而邪恶的气息。“掌柜见过这种玉佩吗？或是知道哪里能买到炼鬼用的法器，比如炼魂水、食魂蛊罐之类的。”

王掌柜的目光刚触到玉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陶俑的颜色还难看，仿佛见了鬼一般。他左手下意识攥紧账本，指节泛白，连指骨都凸显出来，账本的纸页被他捏得发皱。“客官认错人了，老朽只是个卖古董的，不懂什么炼鬼法器。” 他说着就起身，想掀帘子往后院走，动作仓促得带倒了脚边的铜盆，“哐当” 一声，盆里的水洒了一地，映出他慌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