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2)

“没大碍。” 谢景渊扯出抹浅淡的笑,笑容里却藏不住疲惫。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沈清辞腕间的旧疤,那是三年前在沧州城隍庙抓吊死鬼时,沈清辞替他挡下的鬼爪伤。当时伤势严重,深可见骨,如今虽然已经愈合,却留着道淡粉色的印子,记录着那段危险的过往。“天亮后去‘聚宝轩’,王掌柜早年做过阴物买卖,说不定知道炼鬼法器的来路。” 他说话时没注意牵动了伤口,喉间突然溢出丝闷咳,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沈清辞立刻抽回手,翻找药箱的动作都快了几分,语气中满是焦急和责备:“先换药,别硬撑。你总这样,伤口永远好不了。”

瓷瓶打开的瞬间,薄荷与艾草的气息顿时漫开,清新的味道冲淡了客栈里劣质熏香的刺鼻气味。沈清辞屈膝跪坐在床沿,动作轻柔而谨慎,小心翼翼地解开谢景渊肩上的绷带。只见旧伤处的青灰阴毒还未散尽,如同层薄霜覆盖在皮肉上,透着诡异的颜色。新添的食魂蛊咬痕泛着黑紫,边缘的皮肉已开始发皱,显得格外狰狞。轻轻一碰,谢景渊的肩就微不可察地颤了下。沈清辞蘸着药膏的指尖顿时顿住,眼眶微微发红,声音里带着心疼:“是不是很疼?我轻一点。”

谢景渊却突然伸手,动作虽然有些迟缓,却带着一丝温柔。他将沈清辞垂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沈清辞泛红的耳尖,感受到了那处皮肤的温度。见人耳尖瞬间烧得更红,他才低笑着补充:“比上次在古墓被阴兵长枪刺中,轻多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想起当时沈清辞扑过来替他挡伤的模样,喉间泛起股热意,“你比太医用心得多,上次在古墓,也是你替我处理的伤,药膏里还加了安神的艾草,我记得。”

沈清辞的动作僵了僵,药膏在指尖凝成细小的珠粒。他垂着眼,不敢看谢景渊的眼睛,只盯着那处伤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总把我护在后面,我... 我也想护着你。” 话音未落,谢景渊已握住他的手腕,将药膏抹在自己伤口上,掌心滚烫的温度裹着沈清辞的手一起按在伤处,像是在传递某种力量:“等这事了结,带你去江南,看你说过的六月荷花。那时没有阴兵,没有炼鬼人,只有我们两个。”

晨光透过窗纸时,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寒意。两人已换好常服,准备迎接新的挑战。谢景渊穿了件墨色锦袍,领口扣得严实,将肩颈的伤仔细地遮掩起来,只露出一张平静的脸。沈清辞则将玄阴罗盘藏在宽袖里,桃木剑斜挎在腰间,还揣了一小瓶黑狗血 —— 昨夜的教训让他不敢大意,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乎生死。聚宝轩在京城西市最深处,青石板路两侧的铺子还没开门,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零星几个挑着菜筐的小贩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晨雾裹着露水,如同一张轻纱,打湿了两人的衣摆,鞋尖沾着的泥点,都是昨夜奔波的痕迹,诉说着他们的艰辛。

聚宝轩的朱漆门扉斑驳得厉害,岁月的痕迹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门楣上的 “聚宝轩” 三字鎏金掉了大半,露出底下暗红的木头,像凝固的血,透着一丝诡异。门环是两尊铜制小鬼,鬼眼嵌着黑曜石,在晨雾中泛着冷光,仿佛正死死地盯着来人,让人不寒而栗。沈清辞推开门时,一股混合着朽木、铜锈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咳了两声。那檀香不是正经佛香,带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用血液浸泡过,闻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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