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2/2)

镇邪司地底的祭坛内,灯火通明。数十盏用人骨制成的灯笼挂在岩壁上,幽绿的火光将整个祭坛照得阴森可怖。祭坛中央,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正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着复杂的阴阳鱼图案,正是阴阳门的 “阴阳尊”。

阴阳尊话音刚落,祭坛上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众人的脸庞。沈清辞的画像在阳尊手中无风自动,仿佛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门主,时辰已到!” 一名教徒上前禀报道。阳尊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将画像收入怀中,走到祭坛中央。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祭坛周围的桃木法器发出耀眼的红光,暗红色的布条无风自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舞动。

那些封着曼珠沙华图案红布的黑色陶罐,在诡异的咒语声中纷纷震动起来。红布被蛊虫顶得不断起伏,突然,一只陶罐的红布被冲破,一只通体漆黑、长着血色触须的尸蛊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片刻后,朝着祭坛上方的天空飞去。紧接着,其他陶罐的红布也相继被冲破,数以百计的尸蛊倾巢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片黑色的云雾。

与此同时,京城方向传来隐隐的龙吟声,龙脉似乎察觉到了危机,正在奋力抵抗。阳尊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龙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来人,取玄阴之体的鲜血!” 随着他的命令,几名教徒从祭坛后方押出了被五花大绑的沈清辞,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却透着不屈。

六月初三的子夜,京城上空翻涌的瘴气似有生命般蠕动。那暗红的雾霭裹着铁锈腥味,在琉璃瓦上凝成血珠,顺着鸱吻的獠牙滴落,朱红宫墙被浸得发暗,仿佛浸透了千年的冤魂血泪。残月在瘴气后若隐若现,宛如被剜出的眼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光。镇邪司地底祭坛残留的硫磺气息尚未散尽,沈清辞心口的胎记却突然灼痛起来,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下搅动。

淡红色的阴阳鱼胎记在玄阴罗盘的青光中诡异地扭曲,细密的血线从纹路里渗出,蜿蜒如蛛丝,顺着锁骨滑入衣领。沈清辞下意识按住胸口,想起十二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 —— 母亲颤抖的手死死捂住她的胎记,温热的血从指缝间渗出,浸透了她的衣襟。“活下去...” 母亲最后的低语,至今仍在他耳畔回响。

谢景渊站在他身侧,七星剑斜挎腰间,剑鞘上斑驳的黑血是方才诛杀阴阳门教徒的痕迹。那黑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火般的幽绿,随着夜风轻轻颤动,仿佛随时会重新活过来。他不着痕迹地用袖角擦拭剑鞘,掌心的平安符早已被汗水浸透,朱砂绘制的符文却依然鲜亮如初。那是他昨日在大相国寺,于蒲团上跪了整整三个时辰,额头磕出血痕,才从老住持手中求来的。高僧特意叮嘱,此符需每日以自身精血滋养,方能护住纯阴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