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2）

说话间，阁楼里突然传来 “沙沙” 声，像是有人在翻动考卷。沈清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桃木剑出鞘三分之一，剑身上的 “驱邪符文” 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符文闪烁间，隐约浮现出北斗七星的虚影。他轻轻推开木门，门轴发出的 “吱呀” 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是百年老骨在摩擦。随着门轴转动，木屑簌簌落下，每一片都带着暗红的斑点。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甜气扑面而来，谢景渊下意识屏住呼吸。阁楼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 从地面到房梁，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废弃考卷，像一座座矮矮的坟茔。最外层的考卷大多泛黄发脆，边缘被虫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孔眼里爬着细小的白色虫子，仔细一看，竟是罕见的 “尸蛆”—— 只以腐尸为食的虫子，此刻正趴在考卷上，啃食着上面的暗红污渍。尸蛆蠕动时发出微弱的 “簌簌” 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

“这些不是普通的废弃考卷。” 沈清辞用桃木剑轻轻拨开一张考卷，剑身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发出 “嗡” 的轻响。符文光芒照亮之处，考卷背面的 “不公” 二字仿佛活过来一般扭曲变形。考卷背面，用暗红液体写的 “不公” 二字赫然在目，字迹扭曲得像拧在一起的麻绳，笔画末端还带着飞溅的血点，与丙字十九号房墙上的刻痕相比，多了几分狰狞 —— 显然，这是厉鬼近日刚写下的，怨气更盛。字迹周围的考卷表面微微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纸下钻出来。

谢景渊蹲下身，指尖离考卷还有一寸远，就觉出一股阴寒顺着指尖往上爬。他突然注意到，考卷边缘有一道新鲜的指甲抓痕，抓痕的弧度与李秀才手背上的疤痕完全吻合：“这是李秀才的考卷？他说寅时在号房被泼了血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抓痕边缘还残留着淡粉色的皮肉碎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是厉鬼带来的。” 沈清辞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堆成山的考卷，每扫过一处，罗盘就发出一声急促的蜂鸣，“他把所有经历过‘不公’的考生考卷都聚在这里，用自己的怨气滋养，让这些考卷成为‘怨媒’—— 考生看到考卷，就会被勾起心底的恐惧，更容易陷入幻觉。你看那几张。” 他指向最靠近房梁的几卷考卷，上面的名字赫然是之前疯癫或死亡的考生：李秀才、张秀才、还有今早刚被控制的王秀才。考卷上的名字突然渗出黑色墨汁，在月光下蜿蜒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