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2)

“大人,沈公子让您踩着这几块青砖走。” 暗卫阿木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蹲在阁楼西侧的回廊下,指尖点着三块颜色略深的青砖,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月光里凝成细小冰晶,“这些是百年前的老砖,没被翻新过,不会发出声响。” 谢景渊顺着他的指引迈步,靴底触到青砖时,竟觉出一丝刺骨的凉,像是踩在冰面上,而非春日的砖石。寒意顺着足踝往上攀爬,恍惚间竟听见冰层下传来微弱的呜咽,像无数冤魂在冰层深处挣扎。

阁楼木门虚掩着,缝隙里飘出的气息让谢景渊喉间发紧 —— 不是李秀才说的 “腐墨混青苔”,而是更烈的腥甜,像陈年血痂泡在墨汁里发酵,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臭。那气味仿佛带着某种粘稠的质感,每呼吸一次都像在吞吐凝固的血块。他刚要推门,手腕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按住,沈清辞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传来,带着朱砂的气息:“别碰门把。”

沈清辞的指尖指向门把处,月光下,那只铜制门把上缠着一缕黑色发丝,发丝上凝着暗红的血珠,正顺着门把纹路缓缓往下淌。血珠坠落时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落地瞬间竟炸开一朵细小的血莲。“是周明的头发。” 他腰间的玄阴罗盘此刻像活过来一般,青铜盘面的裂痕里渗出的暗红微光,不再是之前的细碎光点,而是凝成了细细的血线,顺着指针缠绕,最终在针尖聚成一颗红豆大小的血珠,“嗒” 地滴在青砖上,发出 “滋滋” 轻响,接触的地方竟冒出一缕白烟,青砖表面留下一个浅黑色的圆点,像被烙铁烫过。白烟升腾间,隐隐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轮廓,转瞬即逝。

“怨气凝成实质了。” 沈清辞从袖中摸出两张折叠的符纸,展开时,符纸上用纯阳血画的 “镇厉符” 泛着暖金色的光,边缘的火焰纹仿佛在微微跳动,符纸边缘的火焰纹每一次跃动,都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如同燃烧的纸钱。“之前苏怜儿的怨煞是‘虚体’,只能制造幻觉;但周明的怨气积了百年,已经凝成‘实体厉鬼’,能触碰到实物,甚至用怨气化出武器 —— 这毛笔若被戳中,不是外伤,是怨气入体,神仙难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像是被利爪撕裂了喉咙。

谢景渊接过符纸,指尖能感觉到符纸传来的温热,那热度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他想起李秀才描述的 “无头影子”“血线嘴角”,再看眼前罗盘的异象,突然明白 —— 之前考生遇到的只是厉鬼的 “怨气投影”,此刻阁楼里的,才是真正的厉鬼本体。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留下的,温润的触感却无法驱散掌心的寒意。

“春桃呢?” 谢景渊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沈清辞朝阁楼东侧的老槐树努了努嘴,月光下,能看到春桃抱着药箱的身影,她身边的暗卫林风正握着雷火符,眼神警惕地盯着阁楼方向。春桃的发梢别着的银簪微微晃动,在月光下划出细碎的银光:“让她在外面守着,若里面动静太大,就点燃信号弹。她对怨气敏感,万一厉鬼冲出去,她能先察觉。” 老槐树的枝桠间突然垂下一条藤蔓,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宛如一只悬空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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