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

“是死后刻的。” 王仵作指着印记边缘，“骨头的切面很新，而且刻痕里还沾着一点黑褐色的黏液，和噬心蛊的黏液一样。看来凶手在砍下小公子的手掌后，特意在他的骨头上刻了这个‘李’字。”

“李？” 谢景渊皱紧眉头，“太后母族姓赵，柳承业的同党里，也没有姓李的高官。这个‘李’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忠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开口：“大人，您还记得户部案的凶手李嵩吗？他是户部尚书，虽然已经伏法，可他会不会还有同党？这个‘李’字，会不会和他有关？”

谢景渊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李嵩是太后的人，他的同党都是赵氏外戚，不可能姓李。而且他已经伏法，凶手若是他的同党，没必要特意刻个‘李’字提醒我们。”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柳安的尸体上，“这个‘李’字，可能指向另一个人 —— 一个我们还没查到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大人！不好了！斜对面茶肆的那个青衫男子，刚才突然口吐黑血，死了！而且他的脸上，也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什么？” 谢景渊猛地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带我去看看！”

众人赶到茶肆时，青衫男子已经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嘴角咧到耳根，露出诡异的笑，和柳府死者的表情一模一样。他的手指紧紧攥着一个小瓷瓶，瓶里还残留着一点黑褐色的液体 —— 正是噬心蛊的黏液。

“是噬心蛊！” 王仵作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男子的喉咙，“喉咙上有个小洞，是噬心蛊咬的。看来他是被人灭口了，用的就是和柳府一样的蛊虫。”

谢景渊看着男子的尸体，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太后派来的人，为什么会被灭口？是凶手怕他泄露什么秘密，还是…… 太后根本就不是幕后主使，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他捡起男子掉在地上的茶碗，碗底沾着一点绿色的脓水 —— 和 “鬼见愁” 上的蛊虫卵一样。“看来他是喝了加了蛊虫卵的茶，才中的蛊。” 谢景渊皱着眉头，“凶手在暗中监视我们，同时也在监视太后的人，还能在茶肆里动手杀人，可见他的势力有多庞大。”

陈忠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发白：“大人，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又是外戚，又是西域蛊虫，现在还杀了太后的人，这水也太深了。”

谢景渊没说话，目光望向京城深处。浓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茶肆的屋顶上，可他却觉得，这阳光一点也不暖和，反而让柳府的血腥味更加刺鼻。

他知道，这起看似简单的灭门案，已经牵扯出了更大的阴谋。而那面漆黑的铜镜，那朵带着蛊虫卵的 “鬼见愁”，还有骨头上的 “李” 字，都只是冰山一角。

“陈忠，” 谢景渊转过身，眼神坚定，“立刻派人去查京城所有姓李的官员，尤其是与西域有往来的。另外，再去白云观一趟，问问观主，有没有认识擅长捉鬼驱蛊的人 —— 我们需要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