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2)
阿木刚转身准备离去,书房的门一声被轻轻推开。沈清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色道袍下摆沾满泥点,显然是冒雨疾驰而来。他额前的碎发被雨水黏在苍白的脸上,胸口剧烈起伏,手里紧紧提着一个青布小包袱,里面裹着半块寒香墨和一支桃木剑,腰间的玄阴罗盘正剧烈震颤,盘面裂痕中渗出的暗红微光比往日更浓,在雨雾里凝成细小的光点,不住地朝着太庙的方向闪烁。
谢大人!沈清辞快步走进来,顺手关上房门挡住寒风,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鬓角的水珠随着急促的动作滴落,我刚在城郊道观查到,最近有批太庙祭祀用的木偶从鬼市流出。那些木偶身上刻着的符文,和当年周明怨煞附过的木偶简直一模一样!我担心...这次的祭典恐怕暗藏杀机。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谢景渊案头的密诏,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什么可怖之物。
谢景渊抬头看向沈清辞,只见他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不知为何,谢景渊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卷首语里自己淋雨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心疼。那心疼来得毫无征兆,却像藤蔓般瞬间缠绕住心脏。他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帕子,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先擦擦吧,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撑伞?也不怕着了凉。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这关切的口吻,仿佛面对的不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而是...
沈清辞伸手接过帕子,指尖不经意间蹭过谢景渊的指腹,两人皆是一愣。谢景渊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剑磨出的薄茧,却温暖有力;沈清辞的指尖因常年磨墨调符,透着丝丝凉意。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交织,像一道电流划过彼此心头。沈清辞低头擦着发梢,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红晕,想起幼时母亲替自己擦拭头发的场景,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出门时太急,一时忘了带伞。不过无妨,我道袍内侧缝了防水的油布,里面没怎么淋到。说着,他拉了拉道袍衣襟,露出里面淡青色的里衣,衣角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这是我家乡的纹样,每次看到它,就会想起从前...想起我娘在灯下一针一线绣它的模样。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