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2)
谢景渊终于收回目光,攥紧手中的密信,转身步入衙门。他没有看到,街角老槐树下的蓑衣人影也悄然移动,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融入雨幕,只留下几滴泛着幽绿色荧光的尸墨,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雨水冲散,却在石缝间留下一道极细的绿痕——那是引魂符的引子,只待时机成熟,便能将太庙中蛰伏的怨魂引至谢景渊身旁。
夜雨依旧滂沱,吏部衙门的灯笼在风中摇曳,青石板上的水洼倒映着长乐宫诡异的红光,宛如碎裂的血色玉玦。谢景渊走在幽深的回廊上,忽然后颈一凉,仿佛有人用冰冷的手指轻轻触碰。他猛然回首,回廊上空无一人,唯有雨水顺着檐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如同催命的更漏。
他并不知道,一场交织着与的新一轮陷害,已如这无边的夜雨般,悄然织就一张天罗地网,正向着他和沈清辞缓缓收紧。而那张绘有两人身影的影符,此刻正被快马加鞭送往太后余党的手中,符纸上的人影在烛火的映照下,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破纸而出,扑向他们的猎物。
四月十二的夜,雨幕如一张被狂风撕扯的破布,比初十那夜更显暴戾。狂风裹挟着雨珠,似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子,狠狠地砸在吏部衙门朱漆大门上,的声响震得门环上的铜兽都在微微颤抖。谢景渊独坐书房,烛火被窗外呼啸而入的风晃得忽明忽暗,在案头那封带着墨香的密诏上投下诡谲的光影。明黄的绫缎封皮泛着冷光,皇上亲启四个字的朱印,在烛火下透着诡异的暗红,与卷首语中蓑衣人所用的尸墨颜色如出一辙。
大人,这密诏是内侍省总管李公公亲自送来的。暗卫统领阿木压低声音,黑袍下摆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靴底沾着的泥水里,混着一点泛绿的粉末。他目光警惕地扫了眼窗外,喉结因紧张微微滚动,继续说道,李公公说皇上今夜在太庙祭祖,突然想起先祖祭典的事,十万火急地命您主持。我在宫门外瞧见个黑影鬼鬼祟祟跟着送诏队伍,追了两条街还是让他跑了,只在地上捡到这点粉末,您看,这像是卷首语里蓑衣人藏身处老槐树下的腐叶粉。说着,阿木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指尖因雨水浸泡发白,却仍小心翼翼地将粉末递上前,李公公还叮嘱,让您明日辰时就去太庙熟悉流程,半点不可延误。
谢景渊指尖缓缓抚过密诏封皮,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让他不禁想起三日前平定兵变时,沈清辞递来的那张镇军符。同样是明黄底色,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温度。那时沈清辞的手坚定有力,将镇军符塞进他掌心时,还低声说了句万事小心。此刻,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指腹蹭过封皮上的龙纹,突然眼神一凛:阿木,你有没有觉得这龙纹有些古怪?仔细看,鳞片缝隙里藏着极细的黑色丝线,和卷首语里蓑衣人画影符用的骨笔丝线质地很像。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语气愈发凝重,你去把春桃姑娘送来的艾草粉取来,均匀撒在密诏周围。再派人盯着李公公,查查他今日除了送密诏,还和哪些人见过面,事无巨细,都要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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