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2/2)

唐宋时期的文人雅士,更将“人以群分”演绎成诗意的生活图景。李白、杜甫、高适曾同游梁宋,骑马射猎、共赋壮诗,三位诗人因“以诗言志、以酒抒怀”的共同追求,结下“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的情谊;苏轼在杭州时,与黄庭坚、米芾、秦观等文人组成“苏门四学士”,他们聚于西湖之畔,或泛舟品茗,或挥毫泼墨,诗文中满是“同声相应”的默契。

更动人的是白居易与元稹的“元白之交”。两人虽相隔千里,却因对诗歌的热爱和对民生的关怀成为知己,无论升迁贬谪,始终书信往来,唱和之作多达数百首。元稹曾在诗中写道:“君写我诗盈寺壁,我题君句满屏风”,这份因“精神同类”而跨越时空的牵挂,正是“人以群分”最温暖的注脚——他们的“群”,不在朝夕相处,而在灵魂深处的相互认可。

(四)市井百态:寻常生活中的“同类相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并非只存在于史书与诗文,更藏在市井烟火中。明清时期的北京琉璃厂,文房四宝店、古籍书店、字画铺扎堆而居,只因往来的文人雅士、收藏家们“购墨必寻砚,买画常问书”,商户们便依“客群需求”自然聚集,形成文化街区;江南水乡的古镇上,绣坊、丝绸铺多邻街而设,绣娘们既能互相借鉴技艺,也方便顾客“货比三家”,这便是“物以类聚”的市井智慧。

就连寻常巷陌的邻里交往,也暗合“群分”之道:爱下棋的老人总聚在槐树下的石桌旁,爱唠叨的主妇们常在菜市场结伴砍价,求学的少年们放学后会凑在一起讨论习题。这些看似随意的相聚,实则是“兴趣、需求、习惯”筛选后的结果——生活用最朴素的方式告诉我们:人总会在不经意间,走向与自己“同频”的群体。

四、典故启示:读懂“群分”,读懂人生选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历经千年流传,不仅是对人际规律的总结,更藏着关于人生选择的深刻启示。

(一)看清“群”的本质:价值观是最好的“过滤器”

一个人的圈子,往往是其价值观的镜像。与勤奋者同行,即便偶有懈怠,也会被身边的努力氛围唤醒;与消极者为伴,再昂扬的斗志,也可能在抱怨中消磨殆尽。就像竹林七贤若与趋炎附势之辈为伍,魏晋风骨便无从谈起;孟尝君若只收纳“精英”而排斥“异类”,便难有鸡鸣狗盗之徒救他于危难。因此,不必盲目追求“高端圈子”,而要警惕“价值观错位”——与你精神契合的群体,哪怕平凡,也能滋养成长;与你格格不入的圈子,即便光鲜,终究是精神的牢笼。

(二)主动选择“群”:环境塑造人,人也能塑造环境

“人以群分”并非被动接受,更需主动选择。孔子说“无友不如己者”,并非歧视他人,而是强调要与能让自己进步的人同行;孟子母亲为让儿子远离不良环境,三次迁居,最终“居学宫之旁”,让孟子在礼乐氛围中成长,留下“孟母三迁”的佳话。这告诉我们:你可以选择靠近积极的群体,用他们的光芒照亮自己;也可以成为“发光者”,吸引与你同向的人。环境能塑造人,但人的主观选择,更能决定自己终将属于哪个群体。

(三)尊重“不同群”:和而不同,方为大同

“群分”不等于“对立”,同类相聚不代表要排斥异类。孟尝君的门客中,既有经天纬地的谋士,也有鸡鸣狗盗的“小技者”,正是这种“兼容并蓄”让他在危难中得助;唐宋文人虽有“苏门”“江西诗派”等群体之分,但苏轼与王安石虽政见对立,仍能欣赏彼此的才华,留下“政见不同,私交不废”的佳话。真正的智慧,是既珍惜与自己同频的群体,也尊重与自己不同的存在——毕竟,世界的丰富性,正源于“万物各有其类,群分而不相害”。

(四)超越“群”的局限:保持独立,方得自由

“群分”是规律,但不应成为束缚。竹林七贤中的向秀,在嵇康被害后,虽不得已入仕,却始终坚守内心的清醒;苏轼一生被贬多地,无论身处官场还是乡野,总能与农夫、僧人、文人都打成一片,却从未迷失自我。这提醒我们:可以融入群体,但不能依附群体;可以珍惜圈子,但不能被圈子定义。真正的强大,是既能在“同类”中获得温暖,也能在“异类”中保持独立,不被群体的偏见裹挟,不因他人的评价动摇。

结语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看似简单的俗语,藏着中国人对世界的观察与对人生的思考。它告诉我们:你身边的群体,是你过去选择的结果;而你未来的模样,藏在当下对“群体”的选择里。不必刻意追逐喧嚣的圈子,只需在岁月中慢慢沉淀——与同频的人温暖相伴,与不同路的人坦然道别,在“群分”的规律中,活出自己的节奏与光芒。这,便是千年典故留给我们的最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