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1/2)
一、典故出处:千年智慧的文字溯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中国民间广为流传的俗语,其文字源头可追溯至战国时期的《战国策·齐策三》。这部记录战国谋士言行的经典文献中,齐国谋士淳于髡在劝谏孟尝君田文时,首次明确提出了这一观点。
原文语境中,孟尝君因门下食客混杂,既有贤才也有看似平庸之人,一度心生轻视。淳于髡便以“夫鸟同翼者而聚居,兽同足者而俱行”起兴,继而点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类的飞鸟总在一处栖息,同属的走兽常结伴而行;世间万物皆因属性相近而聚集,人也会因志向、品行、才德的相似而结成群体。他借此劝诫孟尝君:真正的贤主应广纳不同类型的人才,因为不同群体的价值本就各有千秋,不可因表面差异而错失贤能。
此后,这一表述在《周易·系辞上》中也有呼应:“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从哲学角度进一步阐释“同类相从”是自然与社会的普遍规律,而群体的善恶之分也会带来不同的结果。经过千年流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逐渐脱离具体语境,成为概括人际规律与自然法则的经典格言。
二、核心含义:万物相从的自然与社会法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字面含义清晰直白:同类的事物总会自然聚集,志同道合的人也会自发形成群体。其深层内涵可从两个维度解读:
从自然规律来看,“物以类聚”揭示了宇宙间的共性法则。山林中,乔木总与灌木共生,藤蔓常缠绕大树攀爬;江河里,锦鲤爱集群游动,芦苇总连片生长。植物因对光照、水分的需求相近而生长在同一区域,动物因习性、食性的契合而组成群落,这是万物为适应环境、延续生命形成的本能选择。
从社会规律来看,“人以群分”道破了人际互动的本质逻辑。人作为社会性动物,总会在交往中不自觉地向与自己三观契合、兴趣相投的人靠近:学者与学者探讨学问,匠人同匠人交流技艺,心怀天下者常与忧国忧民者同行,蝇营狗苟者多与投机取巧者为伍。这种“群分”并非刻意划分,而是价值观、追求与生活方式自然筛选的结果——就像飞鸟不会与游鱼结伴,雄鹰难与燕雀同巢,人的精神世界若存在本质差异,终究难以长久同行。
三、生动故事:历史长河中的“群分”印记
(一)孟尝君门客:群贤聚首的“异类共生”
战国时期的孟尝君田文,堪称“人以群分”的经典践行者。他以“好客养士”闻名天下,无论出身贵贱、才能大小,只要愿来投奔,皆热情接纳,府中门客一度多达数千人。这些门客看似“鱼龙混杂”,实则各有归属:谋士群体常聚于书房,探讨列国局势;勇士们则在演武场切磋武艺,随时准备效命;就连看似“无用”的鸡鸣狗盗之徒,也因“应急技能”自成小团体。
一次,孟尝君出使秦国被昭王软禁,危在旦夕。此时,“群分”的力量尽显:谋士们彻夜推演脱身之策,勇士们磨利刀剑随时准备硬闯,而平时被轻视的“狗盗”之徒潜入秦宫,盗出孟尝君献给昭王的白狐裘以讨好宠妃;当一行人逃至函谷关时,天色未亮,关门紧闭,又是“鸡鸣”之徒模仿鸡叫,骗开城门,助众人脱险。正是这些因“各有所长”而聚集的门客,在关键时刻各司其职,让孟尝君得以化险为夷。
这个故事生动展现:“群分”并非简单的“同类相聚”,更包含“互补共生”的智慧。孟尝君的门客虽类型各异,但都因“愿为知己效命”的共同信念聚集,他们的“群分”不是排斥,而是在共同目标下的各展所长。
(二)竹林七贤:魏晋风骨的“精神同盟”
魏晋时期,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阮咸七位文人,因不满官场的虚伪与礼教的束缚,常聚于山阳(今河南修武)的竹林之中,饮酒赋诗、抚琴论道,史称“竹林七贤”。他们的“群分”,无关权势地位,只因精神世界高度契合。
嵇康性烈,以打铁明志,拒绝与司马氏政权合作;阮籍放荡,常驾车随性而行,走到路尽头便痛哭而返,以此抒发对现实的无奈;刘伶嗜酒如命,常赤裸身体在屋中酣睡,别人质疑便说“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他们的行为看似荒诞,实则都在以不同方式反抗世俗礼教的压抑。每当相聚竹林,嵇康抚琴,阮籍长啸,向秀注《庄子》,众人谈玄论道,无需过多言语便能懂彼此的孤傲与坚守。
后来,山涛因推荐嵇康出仕而遭绝交,看似“分道扬镳”,实则正因“群分”的本质是精神共鸣——嵇康拒绝的不是山涛,而是山涛试图让他融入的“世俗群体”;而山涛虽入官场,始终暗中保护竹林友人,可见“群分”的羁绊从未因形式变化而断裂。他们的故事印证了:真正的“群分”,是精神世界的同频共振,与外在行为是否一致无关。
(三)唐宋文人:诗酒相酬的“雅集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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