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寂静之城22（2/2）

不知过了多久，你看着收敛好骸骨的缘一捧着怀里包好的羽织，从坟冢中小心站起，迈步走出棺材。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你看见他的容颜。

那是长大的缘一的样子，眉目端正，眼角泛红，呼吸之间吐出白色的雾气；他低垂着眉眼，将怀里的布包放在一边，之后拿起铁锹，开始在不远处挖坑。

那个坑靠着父亲与母亲的坟墓。

你：“……”

因为是缘一，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你安静地看着，看着缘一挖出一个半人深的大坑，然后将那个脏污恶臭的布包放进去，填土盖好。

他精心为这个不该有的埋葬地堆出一个小小的坟堆。

完成一切之后，乱糟糟的人没有立碑，只是在新的坟前沉默站立许久。

“……”

“……”

此时此刻，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你想不出来。

过去许多年，你自以为是地编造了许多【继国缘一】的所思所想，如今想来，只剩下好笑。

你是与他毫不相似的人，就算是这世上最亲近的血缘，你也无法成为第二个继国缘一。

你无法成为他。

——他在想些什么呢？

你注视着他的面容，睫毛投下的阴影，那双低垂的眼睛，眼尾泛红，思考着他的想法。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开口说话：

“兄长大人……”

声音有点儿沙哑，语气平平，说话者应该恢复冷静了吧？

“……■■■■■■■。”

——咦？

大概是走神了，你没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

这句话之后，缘一又站了一会儿。

时间很短暂，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晃神。

好像是下一个瞬间，他穿着那身脏污的衣物，满是泥土的袴裤，腐臭难闻的着物与半襟，正在你觉得“这样可不行”的时候，穿着者已经面不改色地挪动脚步转身——

——诶？

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晃神。

背对你的继国缘一将铁锹放在一边的草丛里，之后唤醒那位还躺倒在地上的昏迷者。

他们进行了简短的交谈。

这交谈并不顺利，守墓人叫嚷着慌张跑开，缘一在原地稍作停顿，站了一会儿，随后迈开脚步——

——诶？

——他要……离开？

你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下一个动作自然而然地发生。

你预备抬脚跟上——

——扑通！

月亮照耀着你。

“……岩胜。”

身上传来窸窣的声响，你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耳边传来窃窃的言语：

“母亲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