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北美初啼（2/2）

“我的同胞们……不，或许我该称呼你们为……新人类的先驱者们。”

他的声音在各地的废墟上空回荡，与现场的惨状和幸存者们内心的恐惧、混乱形成了尖锐到极致的讽刺。

“你们正在亲身经历一场伟大的蜕变，一场由拜耳科技引领的、不可避免的进化跃迁！是的，过程是艰难的，甚至是痛苦的。旧有的、孱弱的躯壳和充满噪音的思维模式，无法承载新生的、强大的力量，它们必然会被淘汰，这是宇宙的铁律！那些化为晶体静默的，他们以自身的形态，为整个文明的升华付出了代价，他们的牺牲，将被铭记于新世界的基石之上。”

他刻意停顿，让死寂与远处的哀嚎形成对比，然后语气陡然变得高昂，充满煽动性。

“而你们，存活下来的勇者们！感受你们体内奔涌的力量吧！那是‘神选’的恩赐，是通往未来的唯一钥匙！短暂的混乱与记忆模糊，只是你们陈旧的灵魂正在打碎枷锁、轻装上阵的标志！不要恐惧这力量，不要留恋那脆弱的过去！拥抱它！掌控它！运用它！”

屏幕上，适时地切换到一个经过精心剪辑和角度处理的镜头：一个身形魁梧的强化者，面对一只体型巨大的变异棕熊，发出震撼人心的怒吼，最终以纯粹的力量将其头颅砸碎。画面充满了野性的、令人心悸的“美感”和力量感。

“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旧世界的温情脉脉与虚伪规则已被彻底打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才是宇宙冰冷而真实的终极法则！拜耳，将作为你们的引导者，为最强的你们，建立全新的、纯净的、高效的秩序！一个只属于新人类的秩序！”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废墟间碰撞、回响，试图钻进每一个幸存者混乱或惊恐的大脑。

“这，不是末日！这是新生！是一场伟大的、成功的全球性进化事件！‘神选之雨’，已经证明了拜耳道路的绝对正确性！人类，将在我们的引领下，洗去污秽，走向前所未有的、由力量与纯净定义的辉煌！”

演讲结束。

频道被干脆利落地切断。

“神谕之心”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

梵恩缓缓靠回椅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明显的波澜，但他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锐利的光芒如同经过打磨的钻石。数据完美符合甚至略优于预期，力量的展现足够震撼，而初生的混乱……恰恰是最容易被引导和塑形的状态。那些死亡和痛苦，不过是进化方程中冷冰冰的、必然会被舍去的参数。他成功地将一场惨绝人寰的、系统性的屠杀与改造，包装成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充满希望的物种升华。

“北美初啼……”他低声自语，这一次，嘴角那抹冰冷而满意的弧度不再加以掩饰，“声音虽然还充满了野性的嘶哑，但……这力量感，足以让旧世界的亡灵们颤抖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无尽的废墟、尸骸与初生的野蛮之上，一个由绝对力量、绝对服从和由他定义的全新“纯净”理念构筑的庞大帝国，正伴随着这血腥的初啼，不可阻挡地冉冉升起。而他自己，将是这新帝国唯一的神只与法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