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强敌来袭（1/2）

青駃的蹄声刚踏近槐安宅街口，这匹通灵的灵兽便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刨着地面发出焦躁的嘶鸣，鬃毛倒竖，眼中满是警惕。它鼻翼急促翕动，显然已先于众人感知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阴煞之气——往日萦绕宅邸的温润灵韵早已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阴气，将朱红大门笼罩得密不透风。

“是阴噬者的气息，而且来头不小。”苏清瑶握紧桃木剑，指尖迅速划过剑脊，三道黄色符咒已悄然凝于掌心。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宅前石阶，那里布满了蛛网般的黑色阴纹，五道黑影背对着他们矗立，周身阴气翻涌，几乎要将周遭的光线吞噬殆尽。

沈砚勒紧缰绳，掌心的青铜砚台瞬间泛起冷光，眉心的契约印记剧烈发烫。他抬眼望去，为首的黑影缓缓转身，身形足有两米开外，周身阴气凝结成一套暗黑色的铠甲，铠甲上布满尖锐骨刺，每一次呼吸都有黑色雾气从口鼻溢出。他手中握着一柄泛着惨白光泽的骨刃，刃身残留着未干涸的黑色血迹，正是中级阴噬者首领黑煞。

“柳明远那蠢货用执念封印裂隙，倒让这凶宅的阴气变得如此纯粹。”黑煞的声音如同两块石头相互摩擦，沙哑刺耳，目光扫过婉娘怀中的灵舆时，闪过一丝贪婪，“平和的阴气配月华石，简直是绝佳的修炼补品。交出凶房与灵舆，饶你们不死。”

婉娘听到“柳明远”三字，浑身猛地一颤，怀中的灵舆险些脱手。她脸色瞬间惨白，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泪水不受控制地涌满眼眶，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哽咽与刻骨仇恨：“是你们……害死了明远！”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身体因极致的愤怒与悲痛而微微发抖，看向黑煞的眼神中，是焚尽一切的恨意。

“蠢货？”沈砚眼神一沉，掌心魂气悄然凝聚，“他以自身献祭封印裂隙，护了这方土地，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不配？”黑煞嗤笑一声，骨刃指向沈砚，阴气铠甲上的骨刺骤然变长，“倒是忘了，这里还有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虫。空白的记忆，没有过去，你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中沈砚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他瞳孔骤缩，脑海中瞬间一片混乱——空白的过往，模糊的“渡者”二字，玉佩上与自己相似的人像，这些一直萦绕不去的谜团此刻被黑煞赤裸裸地揭开，存在主义的焦虑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上！”苏清瑶见黑煞意图扰乱沈砚心神，当即大喝一声，手中三道符咒同时飞出，金光闪烁间化作三道火符，朝着黑煞身后的四名阴噬者射去。她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掠出，桃木剑挽出朵朵剑花，剑身上灵力流转，精准地刺向阴噬者的眉心要害，“阴噬者阴寒蚀骨，弱点在眉心聚阴点！”

说话间，苏清瑶足尖在地面轻点，三道桃木钉破土而出，呈三角之势布下简易困阴阵，将两名阴噬者困在阵中。阵法运转，金光闪烁，将阴噬者的阴气死死压制，让它们难以动弹。

青駃嘶鸣一声，四蹄蹬地，周身泛起淡青色灵光，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另外两名阴噬者撞去。它虽无复杂术法，却凭借通灵灵性总能避开阴噬者的利爪，蹄下灵光每一次踩踏，都能震得阴噬者阴气紊乱。

沈砚强压下心中的混乱，魂气刃凝聚成形，朝着一名阴噬者斩去。可黑煞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没有过去，便是没有根的浮萍”“你连为何而战都不知道”，这些念头让他心神大乱，魂气刃的轨迹微微偏移，仅削断了阴噬者的手臂。

“怎么？被我说中了？”黑煞冷笑一声，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沈砚身后，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刺向他的后心，“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想守护别人？真是可笑！”

沈砚心中警兆大生，急忙侧身闪避，却仍被骨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阴气顺着伤口涌入体内，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经脉，疼得他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踉跄着后退，体内阴气与灵力相互冲撞，紊乱不堪。脑海中，黑煞的嘲讽不断放大，而那些空白的记忆仿佛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要将他彻底吞噬。他是谁？他为何而战？没有过去的人，是否真的没有存在的意义？

就在他意志即将崩溃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碎片——是婉娘将护身符咒塞到他手中时的信任眼神，是苏清瑶在山洞中与他并肩对抗阴阳裂隙时的坚定，是青駃在山路中稳稳托着他前行的温热背脊，是化解槐安宅执念时，青铜砚台传来的温润共鸣，是看到婉娘释然笑容时，心中涌起的莫名成就感。

这些不是过去的记忆，而是他此刻真实拥有的羁绊。

“我或许没有过去，但我有现在。”沈砚猛地睁开双眼，掌心的青铜砚台突然爆发出柔和的光芒，眉心的契约印记滚烫如灼。他想起与青铜砚台签订契约时的誓言，想起守护婉娘、净化阴邪的承诺，“这份契约，便是我新的身份；守护身边之人，便是我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