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永业田上(1/2)

永业田上桑麻绿 租庸调法润生民

长安城的晨钟刚刚敲过五下,万年县的东乡便已弥漫开泥土的芬芳。老把式王二柱扛着锄头站在自家地头,望着东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深深吸了口带着湿气的空气。他脚下这片八十亩的土地,一半种着粟米,一半栽着桑麻,田埂边新插的柳枝已抽出嫩绿的新芽。

阿耶,该下种了!十六岁的儿子石头抱着一捆粟种跑过来,粗布短打沾满了露水。他脚下的布鞋是妻子用去年调法缴税后剩下的绢头纳的,针脚细密,比前年穿的麻鞋软和许多。

王二柱蹲下身扒拉着湿润的泥土,指尖捻起几粒金黄的粟米:再等片刻,待日头翻过那道坡。他抬头望向村西头那片刚泛青的官田,昨日里里正说了,今年的租子还是每丁二石粟。

二石?石头眼睛一亮,去年打下的粟米还囤在仓里冒尖呢。他记得开皇十七年那会儿,自家十亩薄田要缴三石租,如今田地扩到八十亩,租子反倒少了。

莫声张!王二柱赶紧捂住儿子的嘴,警惕地扫视四周。去年秋收时隔壁张老五多嘴,说新朝的租子比隋代轻了七成,结果被里正听见罚了半匹绢。他压低声音道:这是永业田和口分田的规矩,二十亩永业田种桑麻,六十亩口分田种粟米,官府只按口分田收租。

正说着,远处传来木铎声。里正李三郎带着两个小吏踩着露水走来,手里捧着的黄册在晨光里泛着油纸的光泽。王二柱赶紧拉着石头迎上去,看见册子上租庸调簿四个朱字格外醒目。

二柱家,李三郎翻着册子,笔尖在桑皮纸上沙沙作响,今年你家应缴租粟二石,调绢二丈、绵三两。庸役二十日,是自己去县衙服役,还是输庸代役?

王二柱心里早算过账:小人愿输庸代役。他去年在长安西市见过,一尺绢能换五个钱,二十日庸绢六十尺,折成三十匹细麻布,比自家去服役省下半月农时。

算你精明。李三郎笑着在册子上画了个圈,记得蚕月前把调绢送县衙,要织得平整些,别像去年老刘家那样掺了麻线。

石头看着小吏把自家的名字勾掉,忽然想起前日在私塾听先生讲的《孟子》:先生说什一而税是王者之政,咱们这八十亩地缴二石粟,算下来才四十税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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