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隐匿访客,破晓开工(2/2)
“按照这个进度,屋顶三天能拆完,然后就是加固。”严向东边吃边说,“结构检测结果下午出来,如果没有大问题,下周可以开始新屋顶施工。”
张薇薇坐在稍远的地方,边吃饭边看平板电脑上的文件。林微澜端着一盒饭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张小姐,别光工作,吃饭要专心。”
张薇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习惯了。我在看瑞士那边发来的设备清单,有些康复器械需要提前订购,交货期很长。”
“那也得吃饭。”林微澜给她夹了块肉,“尝尝,这家盒饭味道不错。”
张薇薇道谢,低头吃饭。楚清辞远远看着,心里欣慰——团队在慢慢融合。
下午一点,施工继续。楚清辞和沈砚卿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查看图纸,突然,沈砚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监控画面里,一个身影出现在隐蔽房间门口。
沈砚卿立即将手机递给楚清辞看。画面里,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站在隐蔽房间门口,戴着帽子和口罩,身形中等偏瘦。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快速闪进房间。
楚清辞的心跳加速。她看向沈砚卿,他点点头,拿起对讲机:“小王,小刘,目标出现,在二楼隐蔽房间。注意,不要打草惊蛇,等他出来再控制。”
对讲机里传来压低的声音:“收到,我们在楼梯口。”
两人悄悄离开工棚,走向主楼。楼梯口,小王和小刘已经就位,手放在腰后——那里应该藏着警械。
二楼走廊很安静,施工队都在屋顶作业,机械声掩盖了脚步声。隐蔽房间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手电筒的光束晃动。
“他在找东西。”小王用口型说。
突然,房间里传来轻微的敲击声——是在敲墙壁。一下,两下,三下……然后停顿,换了个位置再敲。
“他在找空心墙。”小刘判断。
几分钟后,敲击声停止了。接着是一阵窸窣声,像是纸张摩擦。楚清辞握紧拳头,沈砚卿轻轻握住她的手。
门开了。
灰夹克男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鼓鼓囊囊的。他警惕地看了看走廊两边,正要下楼——
“站住!警察!”小王和小刘同时亮出证件和警械。
男人瞬间僵住,但反应极快,转身就往走廊另一端跑。那里是死胡同,只有几个空房间。
“别跑!”小刘追上去。
楚清辞和沈砚卿也跟过去。走廊尽头,男人被堵在最后一个房间门口。他背对着他们,喘着粗气。
“把东西放下,慢慢转身。”小王举着警械,声音严厉。
男人缓缓转身,但依然低着头,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手里紧紧抓着那个牛皮纸袋。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小刘问。
男人不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头。当帽子下的脸完全露出时,楚清辞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六十岁左右的脸,清瘦,戴着一副老式眼镜,眼神锐利而沧桑。最让楚清辞震惊的是,这张脸……和周文彬有七分相似。
“你是……”楚清辞不敢相信。
“周文彬的弟弟,周文渊。”男人开口,声音沙哑,“我是来找我哥当年留下的东西。”
沈砚卿示意小王和小刘放下警械。“周先生,你可以直接联系我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周文渊苦笑:“联系你们?你们会让我看这些东西吗?”他举了举牛皮纸袋,“这里面是我哥的实验记录,还有……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楚清辞问。
周文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哥还好吗?听说他住院了。”
“他在康复中。”沈砚卿说,“您既然关心他,为什么不直接去看他?”
“没脸见。”周文渊低下头,“当年……当年我也参与了实验。”
走廊里安静下来,只有屋顶传来的隐约机械声。
“您参与了实验?”楚清辞重复。
“我是医学院的药理学讲师,1990年被我哥拉来帮忙。”周文渊靠在墙上,疲惫地说,“他那个‘听觉脱敏疗法’,需要特殊的药物配合。我帮他配药,调整剂量……但我不知道会出那么大的事。”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林晓梅出事那天晚上,我就在疗养院外面。我哥打电话叫我,说病人出现严重反应。我赶过去时,病人已经稳定,但林晓梅状态很糟。我给她做了初步检查,建议立刻送医院,但我哥说再观察一下……”
“后来呢?”
“后来我走了。”周文渊闭上眼睛,“我害怕,怕承担责任。第二天听说林晓梅死了,我彻底慌了,请调去了外地的学校,再也没回来过。”
他睁开眼睛,看着手里的牛皮纸袋:“这些资料,是我哥当年让我保管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出事,让我销毁。但我没销毁,我藏起来了。后来疗养院关闭,我又偷偷回来,藏在了这个房间的墙壁夹层里。”
楚清辞明白了:“所以你昨晚来,是来取这些资料?”
“对。”周文渊点头,“我听说疗养院要重启,听说你们在查当年的事,我怕这些资料被找到,会给我哥带来麻烦。所以……”
“所以你想提前拿走销毁。”沈砚卿接话。
周文渊默认了。
小王和小刘看向沈砚卿,用眼神询问如何处理。沈砚卿思考片刻:“周先生,这些资料我们需要看看。如果是当年的实验记录,对现在的项目也许有参考价值——当然,是作为反面教材。”
“另外,”楚清辞补充,“您应该去见见您哥哥。他这些年……很苦。您是他弟弟,您的出现,也许能给他一些安慰。”
周文渊犹豫了很久,最终点头:“好,我见。但这些资料……”他递出牛皮纸袋,“你们保管吧。我只请求一件事——不要公开我的参与。我已经退休了,只想平静地生活。”
沈砚卿接过纸袋:“我们尊重您的隐私。但现在,您需要跟这两位警官去做个笔录,把情况说清楚。”
周文渊被小王和小刘带走后,楚清辞和沈砚卿回到临时工棚。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厚厚一沓发黄的纸张。
最上面是实验记录,详细记录了“听觉脱敏疗法”的用药方案、患者反应、效果评估。字迹工整,数据详实,但越往后,记录越潦草,最后一页只写着一行字:“1990年4月2日,实验失败,患者出现严重不良反应。我的错。”
下面是几封信,是周文彬写给弟弟的,但都没有寄出。其中一封写道:“文渊,我对不起你,把你卷进这件事。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请帮我照顾明宇。他是个好孩子,不该为我承受这些。”
还有一份手写的论文草稿,标题是《特殊感知群体的听觉适应研究》,作者署名周文彬。论文提出了很多超前的观点,但显然没有完成。
“其实他是个有才华的医生。”楚清辞翻看着论文,“只是走了弯路。”
“所以才更可惜。”沈砚卿合上资料,“这些资料我们可以交给郑怀远教授,让他从学术角度做个评估。也许里面有些观点,对现在的康复治疗还有参考价值。”
下午三点,施工继续进行。周文渊做完笔录后,在小王和小刘的陪同下,去了医院看望哥哥。楚清辞和沈砚卿没有跟去,觉得应该给兄弟俩独处的时间。
四点,楚清辞接到周明宇的电话。
“楚总,我叔叔……谢谢你们。”周明宇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爸见到他,哭了。两人说了很多话,三十年的隔阂……总算打破了。”
“那就好。”楚清辞真心为他高兴。
“另外,医疗伦理基金的事,我已经安排财务开始操作了。”周明宇说,“还有,我叔叔愿意以技术顾问的身份,为‘星火之家’提供一些药理方面的建议——当然,是匿名的。”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周文渊是药理学专家,他的专业知识对康复药物的使用会有很大帮助。
傍晚五点,夕阳西下。一天的施工结束,工人们陆续下山。楚清辞和沈砚卿最后检查了一遍现场,确定所有设备安全,才准备离开。
走到庭院时,看到老周还在打扫卫生。
“周伯,该下山了。”楚清辞招呼。
“马上就好。”老周乐呵呵的,“今天真热闹,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夕阳把疗养院的建筑染成金黄色,银杏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楚清辞看着这座正在重获新生的建筑,心中充满感慨。
三十年前,外公在这里点燃了第一把火。三十年后,她来这里续燃星火。中间有过弯路,有过伤痛,但火种从未熄灭。
“砚卿,我们做到了。”她轻声说。
“才刚开始。”沈砚卿搂住她的肩,“但最难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两人上车,驶下山路。夕阳把整个山谷染成金色,远处城市的灯光开始星星点点亮起。
楚清辞靠在座椅上,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手机震动,是秦管家发来的信息:“小姐,老夫人今天打电话来,问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我说你们在忙大事,她就说‘再大的事也得生孩子’。”
楚清辞笑了,把手机给沈砚卿看。沈砚卿也笑了:“秦伯这口风不严啊。”
“你觉得呢?”楚清辞问,“孩子的事。”
沈砚卿想了想:“等‘星火之家’正式运营后吧。我们要给孩子一个稳定的环境,也要有足够的时间陪伴。”
“好。”楚清辞靠在他肩上,“那就明年。”
车子驶入夜色,车灯照亮前路。这一天,疗养院破土动工,历史谜团基本解开,新的合作开始建立。
而生活,也在这个秋日里,悄悄展开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