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旧患新忧,情深愈浓(1/2)
清晨六点,楚清辞在厨房煮咖啡时,沈砚卿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昨晚不是说好今天休息吗?”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睡不着。”楚清辞诚实地说,将煮好的咖啡倒进两个杯子,“脑子里全是施工的事。赵总说今天出结构检测结果,我担心……”
“担心也没用,结果不会因为你的担心而改变。”沈砚卿接过一杯咖啡,拉着她在餐桌旁坐下,“清辞,你需要学会放手。团队已经很成熟了,严老师、张薇薇、赵总都是专业人士,他们会处理好。”
楚清辞知道他说得对,但心里那根弦就是松不下来。这是外公留下的事业,是她和团队奋斗了这么久才争取到的机会,她生怕出任何差错。
七点半,两人还是去了公司。刚进门,前台小杨就急匆匆地说:“楚总,赵总七点就来电话了,说检测结果出来了,有些问题需要紧急讨论。”
会议室里,严向东、赵总、张薇薇已经到了,三人围在电脑前,表情严肃。看到楚清辞和沈砚卿进来,赵总立刻调出检测报告。
“问题比预想的严重。”赵总指着屏幕上的三维模型,“主楼的承重结构在二楼和三楼连接处有严重老化,特别是隐蔽房间那面墙,当年改造时可能动了承重墙。”
严向东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数据:“这面墙如果真是承重墙,那周文彬当年改造时就已经违规了。现在的问题是,这面墙支撑着三楼的一半面积,如果不加固,整个建筑都有安全隐患。”
“加固方案呢?”沈砚卿问。
“两种方案。”赵总切换页面,“第一,全面加固,在所有承重点加装钢架支撑。这个方案最安全,但工期要延长一个月,费用增加百分之二十。”
“第二呢?”
“第二,局部加固,只处理问题最严重的区域。”赵总顿了顿,“但这个方案有风险,因为建筑老化是整体性的,其他区域可能在未来出现问题。”
张薇薇一直在做记录,这时抬起头:“从国际标准看,历史建筑的加固必须遵循‘最小干预原则’,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保留原始结构。我建议选择第一种方案,虽然费用高,但一劳永逸。”
楚清辞看着预算表,眉头紧锁。瑞士的第一笔资金下周才到账,如果现在增加预算,现金流会有压力。
“赵总,第一种方案的具体费用是多少?”她问。
“初步估算,增加八十万左右。”赵总说,“主要是钢材和人工。如果抓紧时间,工期可以从一个月压缩到三周。”
八十万。楚清辞在心里快速计算着现有资金。周文彬的五十万捐款已经到账,周明宇的医疗伦理基金还在走流程,瑞士资金要下周……勉强够,但会很紧张。
“我建议启动备用资金。”张薇薇说,“我在预算里预留了百分之十的应急额度,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
楚清辞惊讶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预留的?”
“签约后第一周。”张薇薇平静地说,“根据国际项目管理经验,施工阶段出现预算外情况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预留应急资金是基本操作。”
沈砚卿投去赞许的目光:“张小姐考虑得很周到。既然有预留,那就用。安全第一。”
“还有一件事。”严向东推了推眼镜,“加固工程需要专业资质,我们现有的施工队不具备。我联系了一家有文物建筑加固经验的公司,但他们要三天后才能进场。”
“三天……”楚清辞思考着,“那这三天施工队做什么?”
“可以做准备工作。”赵总说,“拆除其他区域的破损部分,清理场地,搭建防护设施。不影响整体进度。”
方案确定后,楚清辞稍微松了口气。但当她看到张薇薇欲言又止的表情时,知道还有事情。
“张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张薇薇犹豫了一下:“楚总,我查了施工队的资质文件,发现安全员证书下周就要到期了。按照规范,证书过期期间不能上岗。”
赵总立刻解释:“我已经安排安全员去参加续期培训了,下周就能拿到新证。这几天我亲自盯现场,不会出问题。”
“但这不符合程序。”张薇薇坚持,“如果没有持证安全员在场,一旦发生事故,保险公司可能拒赔。而且,瑞士投资方对安全规范有严格要求,如果审计时发现这个问题……”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紧张。赵总的脸涨红了,显然觉得张薇薇在故意挑刺。
沈砚卿适时介入:“赵总,张小姐说得对,安全不能有丝毫侥幸。这样,这三天我每天去现场,配合您做安全管理。我有高级安全工程师证书,应该符合要求。”
这个提议让双方都接受了。赵总感激地看了沈砚卿一眼,张薇薇也点点头:“有沈总在,那符合规范。”
散会后,楚清辞和沈砚卿回到办公室。“谢谢你解围。”楚清辞说。
“应该的。”沈砚卿整理着文件,“张薇薇的原则性很强,这不是坏事。赵总做事凭经验,有时候会忽略程序。两人互补,对项目其实是好事。”
“但这样下去,团队会有矛盾。”
“矛盾是正常的,关键是如何处理。”沈砚卿走到她身边,“就像我们,也会有意见不同的时候,但我们会沟通,会妥协。”
他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你也一样,要学会信任团队。不是所有事都需要你亲自盯着。”
楚清辞靠进椅背,闭上眼睛:“我知道,只是习惯了。这些年,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现在不用了。”沈砚卿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你有我,有团队,有很多支持者。清辞,让自己轻松一点。”
楚清辞睁开眼睛,看着丈夫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好,我试试。”
上午十点,楚清辞接到一个意外电话——是周文渊。
“楚总,听说你们施工遇到结构问题?”周文渊的声音很客气,“我当年参与过疗养院的几次改造,有些资料可能对你们有帮助。如果方便,我可以送过来。”
“太感谢了周老师,我们正需要这些资料。”
“另外,”周文渊顿了顿,“我哥……想见见你。他说有些关于疗养院的事,上次忘了说。”
上午十一点,楚清辞和沈砚卿再次来到市第一医院。周文彬今天气色好了一些,靠在床头,周文渊坐在床边削苹果。
看到他们进来,周文彬露出微笑:“楚总,沈总,又麻烦你们跑一趟。”
“周医生您客气了,身体好些了吗?”楚清辞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周文彬示意弟弟把资料递给楚清辞,“这些是疗养院当年的改造图纸,我让文渊从老房子里找出来的。也许对你们有用。”
楚清辞接过厚厚一沓图纸,纸张已经发黄,但线条清晰。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张标注着“1989年二楼改造图”的图纸,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区域。
“这些红圈是?”沈砚卿问。
“是我当年改造的区域。”周文彬指着其中一个圈,“这个就是那个隐蔽房间的位置。但我必须澄清——我改造时,那里不是承重墙。图纸上标注得很清楚,那是一面隔墙。”
楚清辞仔细看图纸标注,确实写着“非承重隔墙”。“可是检测报告显示……”
“这就是我要说的事。”周文彬表情严肃起来,“1990年我离开后,疗养院还进行过一次改造,是院里另一个医生负责的。他……他可能动了结构。”
周文渊补充:“我哥说的这个医生叫王志远,是当时新调来的副院长。1991年疗养院准备扩建,他负责主楼加层的设计。但我哥听说,他为了省钱,可能没有按规范施工。”
“王志远现在在哪里?”沈砚卿问。
“听说后来去了南方,具体不清楚。”周文彬叹气,“如果真是他改造时出了问题,那责任在我之后。但我作为前任,也有失察之责。”
楚清辞翻看着其他图纸,突然发现一张1991年的施工变更单,上面有王志远的签名,批准了“二楼局部结构调整”。但具体调整内容没有详细说明。
“这张变更单可能有问题。”她把图纸给沈砚卿看,“只写‘结构调整’,没有图纸,没有计算书,这不符合规范。”
沈砚卿拍照留存:“我会让李律师查一下这个王志远,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另外,这些图纸要请严老师和赵总重新评估。”
离开医院时,周文彬叫住楚清辞:“楚总,还有一件事……林晓梅的家人,你们接触过吗?”
楚清辞摇头:“没有,我们尊重您的意愿,没有主动联系。”
“其实,”周文彬犹豫了一下,“她有个妹妹,叫林晓兰,现在应该五十多岁了。当年出事时她还小,但这些年……她一直在打听姐姐的事。去年她还找过我,问我知不知道更多细节。”
他顿了顿:“如果你们要完整地了解历史,也许应该见见她。但请一定……一定要委婉,不要让她再受伤害。”
回到车上,楚清辞看着手里那沓旧图纸,心情复杂。历史就像洋葱,剥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
“先去疗养院吧,把这些图纸给严老师和赵总。”沈砚卿启动车子。
下午一点,疗养院现场。施工队正在做准备工作,机器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严向东和赵总在临时工棚里研究新送来的图纸。
“果然!”严向东指着1991年的变更单,“这里有问题。王志远批的这个‘结构调整’,很可能就是动了承重墙。但原始图纸没有修改,所以后来的检测都以为墙还是非承重。”
赵总仔细对比图纸:“如果真是这样,那加固方案要调整。不是整体老化,是局部被违规改造导致的损伤。那我们只需要加固被改造的区域,其他部分可以保留。”
这能省下不少钱和时间。楚清辞稍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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