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会面时刻,父辈的棋局(1/2)

清晨七点,楚清辞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时,手微微发抖。她今天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商业对手,更是一个承载着三十年家族伤痛的人。

“放着我来。”沈砚卿从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煎锅,“你今天需要保存体力。”

“我只是有点紧张。”楚清辞承认,“下午的会面,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

沈砚卿把煎蛋盛到盘子里,转身认真地看着她:“清辞,记住一点——我们不是去谈判,是去沟通。周明宇有他的立场和伤痛,我们理解,但‘星火之家’的公益属性不会因此改变。我们要找到的是共存的可能。”

这话给了楚清辞力量。是的,他们不是去争输赢,是去寻求理解。

上午八点,两人到达公司。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同——张薇薇已经在会议室和白板上写满了各种数据和图表,严向东、苏慧珍、李律师都在,显然已经开了一段时间的会。

“楚总,沈总,你们来得正好。”张薇薇没有抬头,手指着白板上的一个流程图,“我根据昨天了解的情况,重新梳理了项目的风险矩阵。历史遗留问题现在被列为a级风险,需要制定专门的管理预案。”

楚清辞走近看,白板上详细列出了可能的风险点:媒体报道偏差、当事人发声、法律纠纷、社会舆论质疑……每个风险点后面都有应对策略。

“张小姐,您什么时候做的这些?”楚清辞惊讶地问。

“昨晚。”张薇薇终于转过头,眼睛里有血丝,“我查了国际上类似案例的处理方式,整理了这个框架。今天我们需要讨论的,是具体执行细节。”

严向东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薇薇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讨论建筑方面的风险点。这孩子,太拼了。”

苏慧珍也感慨:“她联系了三位国外的社会企业法律顾问,咨询历史问题处理的最佳实践。国际长途打了一个多小时。”

楚清辞心中涌起感动。张薇薇的严格和专业,背后是对项目的真正负责。

“谢谢您,张小姐。”她真诚地说。

张薇薇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专业表情:“这是我的工作。现在,关于下午的会面,我建议准备三套方案。”

她在白板上写下:

1. 理想方案:周明宇理解并支持,达成合作意向。

2. 折中方案:周明宇保持中立,互不干涉。

3. 最坏方案:周明宇公开反对,启动危机管理。

“根据国际经验,涉及家族荣誉和隐私的历史问题,当事人通常情绪化严重。”张薇薇分析,“所以,会面时要注意:第一,不直接指责;第二,给予尊重;第三,提供共赢选择。”

李律师补充:“法律上,只要我们没有捏造事实、恶意诽谤,正常的项目宣传不构成侵权。但考虑到社会影响,确实需要谨慎。”

上午十点,会议结束。楚清辞回到办公室,开始准备下午会面的材料。她特意复印了外公笔记本里关于周文彬的正面评价,还有疗养院当年的工作照片——不是林晓梅事件相关的,而是医护人员日常工作、病人康复的温馨场景。

“你想用这些唤起他的正面记忆?”沈砚卿问。

“对。”楚清辞整理着照片,“如果周明宇对父亲的记忆是负面的,我想让他看到,他父亲也曾做过很多好事。如果他的记忆是正面的,那更好了,我们是在延续他父亲参与过的事业。”

沈砚卿点头:“这个角度好。还有,我查了周明宇公司的业务,发现他们最近在做一个‘企业社会责任’的品牌升级计划。也许我们可以从这个点切入,邀请他以某种形式参与‘星火之家’。”

“具体形式呢?”

“比如,设立一个‘周文彬医生纪念基金’,用于支持特质者的职业培训。”沈砚卿说,“既尊重历史,又面向未来,还能提升他的企业形象。”

这个想法让楚清辞眼睛一亮。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前提是他愿意。”

上午十一点,苏慧珍敲门进来:“清辞,李国庆那边有新情况。我本来约了明天见他,但他刚才主动打电话来,说有些事想今天就说。”

“为什么这么急?”

“他说看了新闻,知道疗养院要重启,心里不安。”苏慧珍压低声音,“电话里他不肯多说,但听起来,他知道的事情可能比王秀芬更多。”

楚清辞和沈砚卿对视一眼。“安排今天见,中午就去。”沈砚卿决定,“下午要见周明宇,多掌握信息总没错。”

苏慧珍立刻去联系。半小时后回话:“李国庆同意中午十二点在他超市旁边的茶馆见。他说……只愿意跟你一个人谈。”

中午十二点,楚清辞独自来到城北的老街。李国庆的超市在一栋老居民楼底层,旁边的茶馆挂着“闲云茶舍”的木招牌,门面不大,但很干净。

推门进去,茶馆里只有三张桌子,最里面那张坐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微胖,穿着普通的夹克衫,面前摆着一壶茶。

“李师傅?”楚清辞走过去。

李国庆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她:“你是楚医生的孙女?坐吧。”

楚清辞坐下,李国庆给她倒了杯茶:“这是今年的秋茶,尝尝。”

茶汤清亮,香气扑鼻。楚清辞抿了一口,等待对方开口。

李国庆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昨天一夜没睡。看到电视上你们的项目,看到疗养院的照片,那些事……又回来了。”

“李师傅,您指的是?”

“林晓梅的事。”李国庆声音低沉,“还有周医生的事。我是后勤科的,平时和医护人员接触不多,但那天晚上……我在。”

楚清辞的心跳加快了。

“1990年4月2日,我值夜班。”李国庆回忆道,“晚上九点多,我去主楼检查电路,看到周医生和林护士在二楼走廊说话。两人声音不大,但我听见林护士在哭,说‘我不能这样做了’。”

他喝了口茶,手微微颤抖:“周医生说‘最后一次,做完就结束’。然后两人进了那间病房——就是后来出事的病房。我没多想,继续去检查了。”

“后来呢?”

“凌晨一点半左右,我被电话叫醒,说二楼有病人情况危急。”李国庆说,“我赶过去时,看到周医生和林护士都在病房里,病人抽搐得很厉害。周医生在抢救,林护士在帮忙,但她的手在抖,脸色惨白。”

他停顿了很久:“病人稳定后,周医生让林护士去休息。我离开时,经过护士站,看到林护士坐在那里,对着一个药瓶发呆。当时我没想到会出大事……”

“第二天早上,林护士被发现晕倒,药瓶掉在地上。”李国庆闭上眼睛,“后来调查,说药瓶里是过期的镇静剂,林护士自己用了。但我不信。”

“为什么?”

“因为那个药瓶……”李国庆睁开眼,眼神里有痛苦,“是周医生常用的那种。而且,林护士晕倒的地方,离那个隐蔽房间很近。我怀疑,那天晚上他们不是在病房工作,是在那个房间里做实验。实验出了问题,林护士受了刺激。”

楚清辞感到一阵寒意。“这件事您当年告诉调查组了吗?”

“说了,但没人信。”李国庆苦笑,“我一个小后勤,说话没分量。而且,周医生和楚医生关系好,楚医生也为他说话。最后就按意外处理了。”

茶馆里安静下来,只有开水壶的咕嘟声。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木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李师傅,您为什么现在愿意说出来?”楚清辞轻声问。

“因为周医生的儿子。”李国庆说,“去年他来找过我,打听他父亲的事。我告诉他我知道的情况,但他好像……不相信。他说他父亲是冤枉的,林护士的事是意外。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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