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暗室密谋(2/2)
晚上十点,傅临渊的网络安全专家发来消息:邮件已经收到,但加密非常复杂,至少需要24小时才能破解。同时,傅临渊的人已经成功拆除了通风管道里的过滤网,可以将针灸针送进隔离间。
“但怎么让李建国知道针的用途?”沈砚卿提出关键问题。
楚清辞想了想:“用摩斯密码。通过通风管道敲击,告诉他针的用法。李建国是退伍军人,应该懂摩斯密码。”
“可行。”傅临渊在电话里说,“我的人可以在管道口敲击。但我们需要一个懂针灸的人指导,针要扎在什么穴位,怎么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刘慧芳。
刘慧芳点头:“我来教。但最好能有李建国的身体状况信息,针灸要根据体质调整。”
“傅先生,您的人能拍到李建国的脸色、舌苔吗?”楚清辞问。
“我试试。”傅临渊说,“但隔离间光线很暗,可能拍不清楚。”
计划一步步完善。深夜十一点,一切准备就绪。傅临渊的人伪装成夜班保安,混进了物流园区。楚清辞、沈砚卿和刘慧芳在刘慧芳的女儿家——这里更安全,有网络和通讯设备。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仓库的实时监控画面(傅临渊的人已经黑进了系统),虽然有些模糊,但能看到隔离间里的情况。李建国被绑在椅子上,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能看到他身上有明显的伤痕。
“准备送针。”傅临渊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屏幕上,通风口被悄悄打开,一个小塑料管被塞了进去,顺着管道滑向隔离间。几分钟后,塑料管从隔离间的通风口掉出,落在李建国脚边。
李建国似乎感觉到了,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塑料管。
“现在敲击摩斯密码。”沈砚卿说。
通风管道里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短短短、长长长、短短短(sos),然后是更复杂的节奏,代表“针、止痛、自救”。
李建国听懂了。他艰难地用脚将塑料管勾过来,用还能活动的手指打开管子,里面是三根特制的针灸针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用微缩字体写着穴位和扎法。
电脑前,刘慧芳紧盯着屏幕,轻声指导:“先扎合谷穴,在手背,第一、二掌骨之间……对,就是那里。”
屏幕上的李建国按照指示,将针扎进了自己的手背。然后是内关穴、足三里穴。扎完三针后,他明显松了口气,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起作用了。”刘慧芳松了口气,“这三针可以让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同时保持清醒。效果大约能维持六小时。”
楚清辞也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李建国可以少受些苦。
“傅先生,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等邮件破解。”傅临渊说,“如果李建国手里的秘密真的那么重要,我们可以用它和扎克利谈判。但现在,我们得先确保其他特质者的安全。”
正说着,电脑上弹出一条紧急消息:王秀兰和林晓所在的公寓楼下来了两辆可疑车辆,车上的人正在观察楼栋。
“他们找到那里了。”沈砚卿立刻起身,“得马上转移。”
楚清辞也站起来:“傅先生,能安排人接应吗?”
“已经在路上了。”傅临渊说,“但这次转移要更小心,我怀疑我们内部有泄密的可能。林晓和王秀兰的位置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这话让所有人都心里一沉。如果有内奸,那他们的所有行动都在敌人眼皮底下。
“先转移,再查内奸。”沈砚卿果断地说。
深夜十一点半,成都的街道上车辆稀少。两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林晓和王秀兰所在的公寓小区,停在地下停车场。老张亲自带队,六个经验丰富的安保人员迅速上楼。
公寓里,林晓和王秀兰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行李。听到敲门声,林晓透过猫眼确认是老张,才打开门。
“快走,车在楼下。”老张低声说。
五人快速下楼,刚坐进车里,就看到另一辆轿车驶入小区,停在了他们刚才所在的楼栋前。车上下来四个人,快速进了单元楼。
“好险。”王秀兰脸色发白,“再晚五分钟就被堵住了。”
老张一边开车一边说:“新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在城南一个高档小区,业主出国了,房子空着,安保很好。但这次,除了我,没人知道具体地址。”
“连傅先生和楚小姐也不知道?”林晓问。
“暂时不知道。”老张说,“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现在情况特殊。等确定安全了,再通知他们。”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半个小时后,驶入一个安静的高档小区。房子在三楼,三室两厅,装修精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安顿好林晓和王秀兰,老张留下两个人在楼下警戒,自己则开车离开。他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城西的一个茶楼——那里是保护者网络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茶楼已经打烊,但后门开着。老张走进去,看到李律师和王记者已经在等他了。
“情况怎么样?”李律师问。
“人安全转移了。”老张坐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但问题很严重。林晓和王秀兰的位置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但敌人准确地找到了那里。说明我们中间有内奸。”
王记者皱眉:“知道具体位置的,除了我们三个,还有陈医生、傅临渊、楚清辞、沈砚卿。陈医生不可能,楚清辞和沈砚卿更不可能。那就只剩下……”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傅临渊的嫌疑最大。”李律师说,“他背景复杂,而且一直有事情瞒着我们。今天楚清辞和沈砚卿被围堵,也很蹊跷。他们从茶馆出来,走的是随机路线,但还是被精准堵截了。”
老张沉默片刻:“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下结论。傅临渊这些年为保护者网络做了很多事,也救过不少人。而且,如果他是内奸,完全可以在更早的时候出卖我们,不用等到现在。”
“也许他有更大的图谋。”王记者说,“比如,等我们找到所有资料,拿到所有证据,再一网打尽。”
这个推测让茶楼里的空气凝固了。
“我们需要证据。”老张最终说,“李律师,你查徐文彬的时候,顺便查查傅临渊和他有没有关联。王记者,你通过媒体圈的关系,查查傅临渊这些年的真实动向。但记住,要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那楚清辞和沈砚卿那边呢?”李律师问。
“暂时不告诉他们。”老张说,“他们现在压力已经很大了,不能再增加他们的负担。而且,如果傅临渊真的是内奸,告诉他们会让他们陷入危险。”
三人达成共识,各自离开。茶楼后门关上,黑暗重新笼罩小巷。
同一时间,刘慧芳的女儿家里,楚清辞和沈砚卿也睡不着。两人站在阳台上,看着成都的夜景。
“砚卿,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楚清辞轻声问。
“能。”沈砚卿的回答很坚定,“因为我们没有退路,也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转身面对楚清辞,月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柔和:“清辞,等这一切结束,我们真的去小城生活吧。不要什么大房子,不要什么豪车,就一个带院子的小屋,种花养猫,过最简单的日子。”
楚清辞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好。但我想把外公的研究继续下去,用正确的方式。我想帮助更多像林阿姨、赵叔叔、刘奶奶这样的人,让他们不再孤单,不再害怕。”
“我陪你。”沈砚卿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但他们都清楚,风暴即将来临。
凌晨一点,傅临渊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压抑的兴奋:“邮件破解了。里面的内容……你们绝对想不到。”
“是什么?”楚清辞问。
“二十年前那场实验的完整记录,包括顾寒山违规操作的细节,还有……一份参与者的名单。”傅临渊顿了顿,“名单上有十三个人,除了已知的受害者,还有几个名字,你们一定认识。”
“谁?”
“徐文彬,扎克利在国内的主要合作伙伴。还有……陈国华医生。”
楚清辞愣住了:“陈医生?他当年也参与了实验?”
“不是参与者,是知情者。”傅临渊说,“记录显示,陈医生当时是研究所的兼职医疗顾问,他知道顾寒山在违规操作,但没有举报。事后,楚教授原谅了他,因为他是被迫的——顾寒山用他儿子的前途威胁他。”
这个真相让楚清辞感到一阵眩晕。陈医生,那个慈祥的老人,那个毫不犹豫帮助他们的医生,竟然也有这样的过去。
“邮件里还有别的东西。”傅临渊继续说,“李建国调查发现,徐文彬不仅是顾寒山的合作伙伴,还是扎克利进入中国的引路人。更重要的是,徐文彬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靠山——他的岳父,是某位退休的高层领导。”
楚清辞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对手有这样的背景,那他们的斗争将更加艰难。
“傅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问。
“用这些证据和徐文彬谈判。”傅临渊说,“他比扎克利更怕曝光。如果他知道我们手里有这些东西,可能会倒戈。”
“但怎么确保他不反咬一口?”
“这就是我要做的。”傅临渊说,“清辞,信我一次。给我二十四小时,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挂断电话,楚清辞把情况告诉了沈砚卿。沈砚卿沉思良久,最终说:“让他去做。但我们也要有备用计划。如果傅临渊失败,或者他本身就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楚清辞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夜,很多人无眠。
在城南的安全屋里,林晓和王秀兰相视无言,都在为未来的命运担忧。
在茶楼后的黑暗中,老张、李律师、王记者各自离去,心中都揣着一个沉重的秘密。
在物流仓库的隔离间里,李建国靠着针灸带来的短暂安宁,思考着如何把更重要的信息传递出去。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扎克利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眼神阴冷。他的助理站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说:“老板,徐文彬刚才来电话,说想提前终止合作。”
扎克利冷笑:“他以为他能轻易脱身?告诉他,如果他敢退出,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二十年前那场实验,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助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有,傅临渊刚才联系我们了。”
扎克利转过身:“他说什么?”
“他说,他想和我们做个交易。”
窗外,成都的夜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而楚清辞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她和沈砚卿所在的楼下,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了很久。车里的人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人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
“目标一切正常。计划继续。”
信息发送的对象,备注名是一个简单的字母——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