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暗室微光（2/2）
这几乎坐实了楚清辞的猜想——李婉茹很可能是周世宏早早布下的一枚棋子，用以接近和观察楚风远的研究。
“周世宏让她这时候出来活动，还传递密码……是想转移资产？还是联系什么人？”楚清辞分析。
“可能是两者都有。”沈砚卿声音微冷，“他在做最坏的打算，准备后路。同时，也可能是在激活某些暗线。韩婧，盯紧李婉茹，查清那串数字的含义，监控所有与她接触的人。另外，内部清查的进展如何？”
“三个可疑目标中，有一个已经基本可以排除。剩余两个，一个是在沈氏集团财务部工作了十五年的副总监钱伟，近期个人账户有几笔来源不明的大额入账；另一个……是沈总您安保团队的外围成员，负责疗养院外围巡逻的张猛，他的妹妹去年确诊重病，医疗费来源蹊跷。两人都还在甄别，没有惊动。”韩婧汇报。
“张猛……”沈砚卿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起来。负责外围巡逻，确实有机会观察到人员进出和布防的大致情况，虽然接触不到核心，但传递“有无监视”这种程度的信息足够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内线电话急促地响起，是负责陆清雅病房安保的林悦，声音带着一丝紧绷：“楚小姐！陆小姐病房的监控画面刚刚出现大约三秒的雪花屏干扰，同时护士站接到一个伪装成医生的内线电话，询问陆小姐的用药情况，语气可疑！我们已加强戒备，并追查电话来源！”
目标果然是陆清雅！周世宏想灭口！
沈砚卿和楚清辞同时起身。“林悦，守住病房，未经我和清辞亲自确认，任何人不得进入，包括穿白大褂的！我们马上过来！”楚清辞快速下令，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但指令清晰。
沈砚卿也要下床，被楚清辞一把按住：“你留在这里！韩婧，调人加强这个楼层的防护！徐林，赵凯，立刻带人回防疗养院，重点排查所有出入口和可疑人员！”
她瞬间进入了指挥状态，眼神凌厉，与平日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沈砚卿看着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更有骄傲。他没有坚持，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过去反而可能成为负担。“小心。”他只能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楚清辞点点头，在林悦和另外两名护卫的陪同下，快步走向陆清雅的病房。
走廊里寂静无声，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陆清雅的病房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面色肃然的队员。楚清辞通过门上的观察窗看去，陆清雅似乎被之前的动静惊醒了，正不安地看向门口。
“清雅，是我，没事。”楚清辞用对讲机对内说道，安抚着妹妹。
就在她确认陆清雅安全，稍稍松了口气时，走廊另一端的消防通道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所有人瞬间警觉，枪口指向那个方向。门缓缓被推开一道缝，一个穿着维修工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探头看了一眼，似乎被门口的阵仗吓到，慌忙缩回头，门“砰”地关上，随即传来快速跑下楼梯的脚步声！
“追！”一名队员立刻就要冲过去。
“别追！可能是调虎离山！”楚清辞厉声阻止，心脏狂跳，“守好这里！”
几乎同时，病房内的陆清雅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叫！楚清辞猛地回头，透过观察窗，她惊恐地看到，病房内侧卫生间的通风口格栅，竟然从里面被顶开，一条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臂伸了出来，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针管状的东西！
“清雅！躲开！”楚清辞失声大喊，用力去拧门把手，但门从里面被林悦反锁了！
千钧一发之际，病房卫生间的门被猛地从里面撞开！一个娇小却迅捷的身影——正是留守病房内的女队员何莹——扑了出来，一脚踢飞了那只拿着针管的手，与从通风口钻出的黑影扭打在一起！
“开门！”楚清辞对林悦喊道。
林悦迅速打开门，楚清辞和护卫冲了进去。何莹已经将那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袭击者制服，压在地上，袭击者脸上也戴着面罩。陆清雅吓得蜷缩在床角，脸色惨白。
“检查通风管道！搜查他身上！”楚清辞命令。
护卫迅速行动。袭击者身上除了一些攀爬工具和那支装有不明液体的针管（已被送去紧急检验），没有其他标识。通风管道狭小，只能容身材瘦小的人通过，显然对方是精心策划的。
“是职业的。”何莹喘着气汇报，“身手不错，但没想到里面有人。”
楚清辞走到陆清雅床边，紧紧抱住浑身发抖的妹妹：“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她抬头，眼神冰冷如刀，“周世宏……这是你最后的疯狂吗？”
她让林悦和何莹加强病房内部守卫，自己走出病房，拿出手机，拨通了韩婧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冷静：“韩姐，疗养院遇袭，目标陆清雅，袭击者已被制服。请立刻协调警方，以‘杀人未遂’和‘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正式对周世宏及其夫人李婉茹申请调查和限制出境。同时，将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除最核心部分，通过安全渠道，有选择地透露给几家可靠的权威媒体和调查记者。是时候，把这条毒蛇，逼到阳光下了。”
电话那头，韩婧沉稳应道：“明白，立刻执行。”
楚清辞挂断电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的惊险让她后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和决绝。她转身，看向沈砚卿病房的方向，眼神温柔下来，又变得无比坚定。
砚卿，你好好休养。接下来的正面战，我先替你打。等你好起来，我们再一起，给这一切画上句号。
疗养院的警报暂时解除，但更激烈的、没有硝烟的舆论战和法律战，即将打响。而隐藏在最深处的“鼹鼠”，在经历这次失败的灭口行动后，是否还会继续潜伏？周世宏在绝境中，又会掏出怎样同归于尽的底牌？
夜色渐深，疗养院的灯光次第亮起，像黑暗中坚定的眼睛。一场决定最终胜负的全面围剿，已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