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谍影重重（1/2）

昆明西山靶场震耳欲聋的炮鸣声，不仅仅在云南都督府内激起层层涟漪，更如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将无形的波纹荡向了远方。滇造1914式流程以及安保人员的换班规律。真正的行动，将由她亲自操刀。她仔细研究了兵工厂的结构图，那是她通过收买一名外围杂役获得的。图纸存放室，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楼，成了她的目标。她知道，顾长风团队的心血，那些凝聚着无数人智慧与汗水的图纸，就藏在那里。

行动的夜晚，乌云蔽月，细雨霏霏。昆明的石板路被雨水浸润得油光发亮，吞噬着一切细微的声响。芳子一身不起眼的黑色短打，如同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行在纵横交错的巷道间。她的工具简单而致命：几枚特制钢丝、一小瓶强效迷药、一部德制微型相机，以及一柄藏在袖中的短刀。

兵工厂的围墙有一处常年失修的缺口，靠近一间废弃的杂物棚，巡逻兵丁也常忽略此地。芳子如狸猫般轻盈地翻过围墙，落地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金属和硝烟混合的独特气味。她伏低身子，避开零星的灯火，径直扑向那座存放图纸的小楼。

楼门紧锁，但那把老旧的铜锁，在芳子手中不过是孩童的玩具。几下拨弄，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功率的电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排排木架上，堆满了卷好的图纸和技术手册。

芳子屏住呼吸，目光锐利如刀，迅速在标签中找到了“七十五毫米山炮——炮管及炮闩部”。她小心翼翼地抽出几卷图纸，摊在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桌面上。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复合炮管分层结构图、炮闩精密部件图！她迅速架好微型相机，对着图纸“咔嚓咔嚓”拍摄起来。时间紧迫，她不能贪多。拍完最核心的几张，她又从中抽走了两张相对较小，但同样关键的膛线设计图和一张制退机关键部件的加工详图。这些图纸，手绘的细节远比照片更能提供仿制信息。

她将实物图纸仔细折叠，贴身藏好。然后，她如同来时一般，不留半点痕迹地退出了小楼，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一丝冰冷的笑意，在她嘴角绽放。任务，初步达成。

翌日清晨，兵工厂设计室内，顾长风如往常一般，准备取阅昨日刚刚完善的几张图纸，与刘秉文商讨制退器的一个微小改进。当他走到存放图纸的铁皮柜前，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他。那几卷图纸的摆放位置，似乎与他离开时略有不同。

他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打开柜门，仔细清点。当他发现那两张关于膛线和制退器的关键图纸不翼而飞，而其他几份核心图纸有被翻动过的细微痕迹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内衫。

“图纸！山炮的部分图纸失窃了！”顾长风脸色煞白，声音嘶哑地冲出设计室，找到了正在检验零件的周世勋和刘秉文。

消息如同一颗炸雷，在兵工厂内炸开。林景云闻讯，立刻带着卫队赶到，脸色铁青。听完顾长风颤抖的叙述，他眼中寒光一闪。这不是普通的盗窃，这是蓄谋已久的间谍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立刻封锁兵工厂！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林景云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彻查！所有接触过图纸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蔡锷得到消息时，正在都督府的办公室批阅文件。他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军裤。

“岂有此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蔡锷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平日里温文儒雅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查！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硕鼠给我揪出来！”他如同暴怒的雄狮，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这是对我云南的公然挑衅！是对我滇军强军大业的蓄意破坏！”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电，射向匆匆赶来的林景云：“少川！此事非同小可！敌人已经把黑手伸到我们的心脏里来了！必须以雷霆手段，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