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朝堂论战，主动出击（1/2）

赢驷那句“不仅要击退来犯之敌，更要——”的断言，如同拉满的弓弦，悬停在麒麟殿的寂静中，牵动着每一位朝臣的神经。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稳坐如山、目光如炬的帝王身上，等待着他射出那注定将改变帝国北方命运的一箭。

以甘龙为首的保守派官员们，脸色已然变得极为难看。赢政那番毫不留情的驳斥，以及赢驷明显偏向主战的态度，都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和不安。甘龙浑浊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霾，他意识到，这次北疆危机，不仅关乎边患，更关乎朝堂权力的重新洗牌。若让赢驷的主动进攻战略得以推行，兵权、财权、乃至北疆未来巨大的利益，都将彻底脱离他们的掌控。

【发展】

甘龙深吸一口气，再次出列，这一次，他的姿态放得更低，语气却更加固执，仿佛背负着维护国本的沉重责任：

“陛下！老臣绝非怯战，实乃为国祚深远计！”他声音沉痛，“北伐？谈何容易！草原广袤无垠，匈奴飘忽不定。我大军远征，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此乃兵法大忌！纵有精兵猛将，深入不毛，若寻不到敌军主力，空耗国力；若不幸中伏，则恐有……当年李信、项燕之祸啊陛下！”

他搬出了战国时期秦军深入楚地惨败的旧例，意图以史为鉴，震慑众人。

“且如今国库虽因商税有所充盈，然支撑如此大规模远征，犹恐不足。南方水师建设、直道修筑、奇工院耗用，何处不需钱粮？若倾力于北，恐致国内空虚，百业凋敝，此非治国之道！”

“再者，”甘龙话锋一转，隐隐指向赢驷的新政，“若举国征战，陛下推行之各项新政，尤其是那耗费巨大的‘奇工巧技’，是否都要为此让路？若因此耽搁了国本，岂非得不偿失？”

他这番话，可谓老辣至极，从军事风险、经济压力到政策冲突，层层递进，试图从根本上否定北伐的可行性。不少原本中立或心存疑虑的官员也纷纷点头，觉得甘龙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见。

“臣附议！”

“甘老大人所言极是，北伐风险太大，当以稳守为上。”

“陛下，三思啊！”

主守的声音再次高涨起来。

面对甘龙看似无懈可击的论调，赢驷并未动怒，反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法家代表，廷尉卫鞅。

“卫鞅，你精通法令，亦知军务。依你之见，甘龙所言‘空耗国力’、‘恐致国内空虚’，当如何解？”

卫鞅面无表情，出列躬身，声音冷硬如铁：“回陛下，甘龙之言，乃守旧之见，不识大势！国力非静止之死水，乃流动之江河！北伐并非纯消耗，更是开拓！夺取匈奴草场，可牧我战马；俘获其人口，可增我劳力；打通西域商路，可获无穷之利！此非消耗，乃是投资！至于钱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甘龙等人，“陛下设立‘计然司’，统筹规划；改革税制，增加岁入；更有奇工院诸多产出，皆可转化为军资。关键在于调度与法度！只要法令严明，规划得当，何愁粮饷不济？若因惧怕消耗而固步自封，才是真正坐以待毙，耗尽国力！”

卫鞅的话如同利剑，直接劈开了甘龙言语中的保守外壳。

赢驷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又看向赢政：“政儿，方才甘龙言及‘奇工巧技’会因战事耽搁，你以为呢？”

赢政早已按捺不住，朗声道：“曾祖父，曾孙儿以为大谬！正是‘奇工巧技’，方是此战制胜关键！若无新式马具，我骑兵何以与匈奴争锋于草原？若无标准化军械，何以保障大军损耗？若无那‘罐头’之物，何以解决远征粮草？奇工院非是累赘，实乃此战之胆，帝国之矛！战事非但不会耽搁其发展，反而会推动其更快进步！甘龙之言，实乃不懂何为真正的‘国本’！”

祖孙二人一唱一和，一个从法理经济层面，一个从技术战略层面，将甘龙的论点逐一驳斥得体无完肤。

赢驷这才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脸色铁青的甘龙身上。

“甘龙，尔等只知长城可守，却不知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只知固守可省力，却不知开拓方能强国！只盯着眼前些许钱粮损耗，却看不到万里草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