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海上的叛徒（1/2）

南下舰队“定南”、“伏波”、“扬武”三艘蜃楼级战舰，连同数艘补给船，在海军都督海涛的统领下，自会稽港扬帆起航，驶向那片充满财富与未知的南方海域。徐衍作为导航顾问随行，他那枚定海龟甲被谨慎地保管在旗舰“定南号”的密室中，自离港后便一直保持着一种恒定的、警示般的微温，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众人，他们正驶向危机四伏的领域。

航行初期，舰队借助信风，沿着海岸线平稳南下。然而，就在舰队穿过闽越海域，即将进入被称为“七洲洋”的凶险水域前夕，一股不和谐的暗流开始在舰队内部涌动。水手和低级军官之间，开始流传起一些令人不安的谣言。

“听说了吗？徐老先生那龟甲热得烫手！说是前面海域有海怪，专门吞吃大船！”

“何止海怪！甘家商队的人偷偷告诉我，南边那些蛮子会妖法，能唤来风暴，让船自己撞向礁石！”

“这趟出来，说是找香料，我看是送死啊……饷银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恐慌如同无声的瘟疫，在密闭的船舱和摇曳的甲板间蔓延。最初只是对未知海域的本能恐惧，但很快，谣言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具有煽动性，甚至开始夹杂着对朝廷政策、对海军都督海涛指挥能力的质疑。

海涛敏锐地察觉到了军心的浮动。他加强了巡查，亲自到各船训话，重申南下探索的伟大意义与帝国海军的荣耀，并严厉申明，再有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严惩不贷。表面上，骚动暂时被压制下去。

然而，海涛心中清楚，这股暗流绝非空穴来风。他秘密召见了绝对可靠的黑冰台安插在军中的耳目，下令彻查谣言的源头。所有的线索，在经过层层梳理后，竟然隐隐指向了他颇为倚重的一位副将——田烈。

田烈，出身原齐国田氏旁支，在统一战争中归降，因其勇猛且熟悉水性，被逐步提拔至海军副将之位，深受海涛信任，负责舰队的日常操练与部队航行指挥。他平日表现忠诚，训练刻苦，很难让人将他与谣言联系起来。

但黑冰台的深入调查发现，田烈与几个在会稽港异常活跃的、背景与甘龙有所牵连的商号，有过数次秘密接触。而且，在谣言传播最盛的几天，田烈麾下的几个亲信军官，活动异常频繁。

“田烈……”海涛看着密报，眼神变得冰冷。他忆起离港前，陛下曾隐晦提醒，需警惕内部，尤其是与旧贵族势力有牵连者。他不动声色，加强了对田烈及其亲信的监视，并暗中调整了部分关键岗位的值守，尤其是弹药库和舵舱。

就在舰队即将闯入七洲洋，遭遇第一场真正考验的前夜，一场突如其来的猛烈风暴袭击了舰队。狂风卷起巨浪，如同山峦般砸向舰船，雨水横泼，能见度降至极低。战舰在波峰浪谷间剧烈颠簸，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所有水兵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拼命与风浪搏斗。

就在这天地之威肆虐，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生存之上时，田烈动手了。

他带着十几名心腹骨干，假借巡查稳住军心之名，悄然逼近了“定南号”的舵舱。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控制舵轮，在风暴中将旗舰撞向附近已知的暗礁区，制造一场“意外”的海难！只要旗舰沉没，都督身亡，整个南下舰队必然陷入混乱，甚至可能全军覆没于这片风暴之中，届时，所有的阴谋都将被大海彻底埋葬。

然而，他们刚刚接近舵舱，四周黑暗中骤然亮起了无数火把！海涛身披蓑衣，手持利剑，在一队精锐亲兵的护卫下，如同礁石般挡在了门前。他目光如电，穿透雨幕，死死锁定在满脸惊愕的田烈身上。

“田烈！陛下待你不薄，帝国予你高位，安敢行此叛国之事？！”海涛的声音在风雷怒吼中依然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