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香料诱惑，南下航线（1/2）

东莱港的凯旋仪式，被那艘幽灵般的黑色快艇与定海龟甲不祥的暗红灼热，蒙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阴翳。尽管那诡异的追踪者在舰队进入近海后便悄然消失，如同融入深海的墨滴，但徐衍手中龟甲残留的刺痛感，以及他关于“更加冰冷、空洞气息”的描述，如同毒刺般扎在赢驷与所有知情者的心头。海洋的威胁，远比预想的更加多元，更加深不可测。

然而，就在这警惕与不安的氛围中，海涛舰队从辰韩带回的货物，却在咸阳与东莱港引发了另一场截然不同的“地震”。除了辰韩当地的土产、皮毛之外，几箱用油布严密包裹、来自更南方海域的货物，在被打开的瞬间，其散发出的浓郁、奇异、令人精神一振的芬芳，瞬间征服了所有闻到它的人。

那是胡椒、丁香、肉豆蔻……一些帝国贵族仅在传说中听闻，或通过西域商队辗转获得、价比黄金的珍贵香料！

“陛下，此等香料，在辰韩亦是稀罕物，据称来自极南之地的‘香料群岛’，当地部落亦是通过多层转手贸易获得，其价已是天价！若我大秦能直抵源头……”治粟内史捧着几粒黝黑发亮的胡椒，双手都在激动地颤抖，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金光。

赢驷捻起一粒丁香，放在鼻尖轻嗅，那强烈的香气仿佛具有魔力。他看向台下因香料而骚动不已的群臣，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恐惧需要用力量驱散，而欲望，则是驱动力量前进的最佳燃料。

次日大朝会，赢驷命人将那些香料样品陈列于殿前，让那异香弥漫在整个咸阳宫。

“众卿皆已闻到，”赢驷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窃窃私语，“此乃海涛将军自辰韩带回之物，名曰‘香料’。然，此非辰韩所产，乃来自更南方，万里波涛之外的‘香料群岛’！”

他走到巨大的地图前，手指从东莱港出发，沿着海岸线南下，越过长江口，划过闽越、南越之地，最终指向那片被标注为“未开化之地”与“无尽海洋”的交接区域。

“据徐卿海图与古籍所载，循此航线南下，穿越一片名为‘七洲洋’的险恶海域，便可抵达这片盛产香料的富庶群岛！那里，胡椒如沙，丁香成林，肉豆蔻俯拾皆是！”

赢驷的描述，如同在所有人面前展开了一幅用黄金绘就的画卷。群臣的呼吸变得粗重，尤其是那些掌管财政、以及与商业利益密切相关的官员。他们太清楚这些香料在帝国乃至西域、草原所能换回的惊人财富了！那将是一条流淌着黄金与白银的海上通道！

“然，此路非坦途。”赢驷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海图不明，风浪险恶，更有未知之敌环伺。海涛将军归途所见之黑色怪船，便是明证。且，那‘香料群岛’是否已有主人？其是善是恶？皆未可知。”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面露思索之色的赢政身上：“然，我大秦立国，何时惧过风险？昔日商君变法，破旧立新，可惧风险？朕推行工业，铸铁龙，造巨舰，可惧风险？风险之中，方蕴藏着超越凡俗的机遇与强盛！”

赢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与煽动力：“故，朕决议！组建南下探索舰队，目标——香料群岛，打通这条海上黄金之路！”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支持者激动不已，认为这是帝国财富与影响力的又一次飞跃；谨慎者则忧心忡忡，认为在北方匈奴未平、深海威胁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南下过于冒险，恐两面受敌。

“陛下，”一位老臣出列，面带忧色，“北疆匈奴虎视眈眈，东海异象频发，此时再开南方战线，国库恐难支撑，兵力亦恐分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