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 武帝城，观“天下第二”王仙芝（2/2）
这就是王仙芝。
没有想象中的威严霸气，没有传说中的神光护体，甚至连一丝强者的凌厉气息都没有。可越是如此，越让人不敢轻视。王宝宝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早已返璞归真，与天地同息，与东海共鸣，仿佛他已在这里坐了千百年，成为了武帝城的一部分，成为了东海的一部分。
“来了。”
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入王宝宝与徐凤年耳中，不高不低，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却显然早已知道他们的到来。
徐凤年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晚辈徐凤年，拜见王前辈。”他的语气恭敬，再无半分纨绔之气——在这位活了近百年的武道传奇面前，任何人都不敢放肆。
王仙芝没有回应他，目光依旧望着东海，仿佛那片波涛汹涌的海面蕴含着无穷的秘密。
王宝宝走上前，目光落在王仙芝的背影上，沉声道：“王前辈，晚辈王宝宝，特来请教。”
他没有行礼，却也没有丝毫不敬，语气平静，带着一种平等切磋的坦然。
王仙芝这才缓缓转过头。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皱纹深陷，如同刀刻斧凿，皮肤黝黑粗糙，显然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浑浊却又异常深邃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看向王宝宝时，没有审视，没有探究，只有一片平静，却让王宝宝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得通透。
“你来了。”王仙芝再次开口，语气平淡，像是在对一个老朋友说话，“我等你很久了。”
王宝宝心中微讶：“前辈知道我会来？”
王仙芝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东海，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三十年前，我曾见过一个与你气息相似的人。他说，未来会有一个人，从更遥远的地方来，带着一种能吞噬万道的力量，问我敢不敢接他一拳。”
王宝宝心中剧震。三十年前？与自己气息相似？能吞噬万道的力量？这说的难道是……洪荒世界的某位前辈？还是说，系统早已在冥冥中安排了这一切？
“前辈口中的人，是……”
“他没说名字。”王仙芝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只说，若你来了，便让我替他问一句：‘虚无之外，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
虚无之外？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王宝宝识海中炸响。虚无珠的本源便是虚无，《虚无万象经》的极致便是演化万象、归于虚无，可王仙芝口中的人，却问“虚无之外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这无意触及了他修行之路的终极疑惑。
王宝宝沉默了。他不知道答案，至少现在不知道。
王仙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你也不知道。也罢，修行之路，本就是在迷雾中探寻，若什么都知道了，反倒无趣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作随意，却让整个峰顶的气势为之一变。
原本沉凝如磐石的气息瞬间活跃起来，仿佛沉睡的巨龙苏醒，磅礴的威压从他体内扩散开来，卷起漫天风云。远处的海浪仿佛受到感召，变得狂暴起来，拍打着武帝城的城墙，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天空中的夕阳被乌云遮蔽，天地间陷入一片昏暗，唯有王仙芝周身，仿佛有淡淡的金光流转，照亮了他脚下的黑色岩石。
“既然是来请教的，”王仙芝的声音在狂风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那就让我看看，你这‘能吞噬万道’的力量，究竟有几分斤两！”
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摆出任何招式，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刻意提升，却给王宝宝一种面对整个天地的感觉——这便是陆地神仙境的极致么？不，或许已经超越了陆地神仙，触及了那传说中的“天人境”！
王宝宝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虚无万象经》全速运转，虚无珠在识海中剧烈震颤，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狂暴的天地灵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战意正在升腾，体内的真气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那层阻碍他踏入陆地神仙境的壁垒，在王仙芝的气势压迫下，发出了“咔嚓”的碎裂声。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极致压力，激发潜能！当前修为进度：半步陆地神仙境（境界松动度89%）！】
【叮！主线任务“战王仙芝，证武道极致”进入关键阶段！建议宿主全力出手，借助王仙芝的威压突破境界！】
系统的提示音急促而兴奋。
王宝宝眼神一凝，不再犹豫，右脚在黑色岩石上轻轻一踏。
“轰！”
石屑飞溅，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他身形未动，气势却已攀升至巅峰，与王仙芝的威压分庭抗礼。虚无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漫而出，将周围狂暴的灵气一一吞噬、转化，形成一道独特的气场。
“请前辈指教！”
话音未落，王宝宝身形一闪，朝着王仙芝掠去。他没有使用倚天剑，甚至没有施展任何精妙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却蕴含着虚无大道的真意——拳出，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这一拳，带着吞噬万物、演化万象的威能，直逼王仙芝面门！
王仙芝看着轰来的拳头，浑浊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浓的战意。
“好一个‘虚无’！”
他大笑一声，同样一拳轰出。
没有磅礴的真气，没有璀璨的光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却仿佛凝聚了东海千万年的浪涛之力，凝聚了武帝城数十年的武道精粹，带着一股“我即道理”的霸道，与王宝宝的拳头轰然相撞！
“轰隆——！”
两拳相交的瞬间，仿佛有惊雷在峰顶炸响。
一股无法形容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平台上的石屑尽数掀飞，远处的海浪被震得倒卷而回，天空中的乌云也被撕裂一道缝隙，露出背后璀璨的霞光。
徐凤年早已退到数十丈外，被这股冲击波震得气血翻涌，忍不住后退了数步，看向场中的两人，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他知道，这场切磋，注定会被载入雪中世界的武道史册。
而在客栈里，丫丫正捧着一只巨大的螃蟹，小口小口地啃着，忽然感觉到窗外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好奇地抬起头：“青鸟姐姐，是不是打雷了？”
青鸟望着武帝城峰顶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轻声道：“不是打雷，是有人在比武。”
“是哥哥吗？”丫丫问道，小脸上满是担忧。
“是。”青鸟点头，语气却带着一丝笃定，“你哥哥很强，不会输的。”
丫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新低下头啃螃蟹，只是小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怀里的木雕小狐狸，仿佛这样就能给远方的哥哥加油打气。
峰顶之上，王宝宝与王仙芝的拳头依旧紧紧相抵。
王宝宝能感觉到，一股浩瀚磅礴的力量从对方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