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凉州烽起，北地砺兵（2/2）

这是一种无形的威信，源于一次次胜利的积累，源于他对待士卒公正严明且不乏关怀的态度，也源于他体内那日益精纯的灵力和古老意识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行至校场中央的点将台，黄屹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全场。训练暂时告一段落，各营主将纷纷前来禀报情况。

“府君，‘陷阵营’重甲已到位七成，士卒气力增长显着，然配合尚需磨合。”龙傲天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战意。

“‘白毦卫’骑射考核，优良者已过七成，只是……合格的双马配备，尚缺三成。”赵云汇报简洁，点出了实际的困难。

“嘿嘿，府君，俺那些崽子们爬墙钻林子没问题了，就是这火折子用得还不太利索，差点把营地给点了！”甘宁挠着头，大大咧咧地笑道。

黄忠与胡汉三也各自汇报了进度与遇到的难题，无外乎是装备、马匹的缺口，以及新兵融入需要时间。

黄屹静静听着，并未立即给出解决方案。他知道，北地底子薄，虽有盐酒之利，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武装起一支完全超越时代的强军，仍需时间与积累。

“诸位的辛苦，我都看到了。”黄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将领耳中，“凉州战火已起，天下动荡加剧。我等在此操练，并非为了偏安一隅，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护佑更多黎庶，能在这乱世中，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话语一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装备马匹，我会想办法。匠作营日夜不停，商队四处搜罗。但一支强军的魂魄，在于严格的纪律，在于娴熟的技艺，在于无畏的勇气！这些，需要你们，需要每一位将士，用汗水甚至鲜血去浇铸！”

“凉州的烽火，是警钟，也是鞭策！告诉我，你们准备好吗？”

“愿为府君效死！愿为北地效死！” 众将乃至全场士卒，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震四野，连天上的浮云仿佛都被驱散。

黄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士气可用。

离开校场后，黄屹并未停歇，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城外的匠作营。

如今的匠作营，规模比之初建时已扩大了数倍不止。水力驱动的锻锤此起彼伏，发出沉闷而富有韵律的轰鸣。工匠们赤着上身，在炉火与铁砧间忙碌，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滑落，滴在烧红的铁料上，发出“嗤嗤”的轻响。

负责匠作营的老工匠墨衡见黄屹亲至，连忙迎了上来。

“府君，您要求的制式环首刀，如今日产可达三十柄，质量稳定。改良蹶张弩的弩机结构也已优化，故障率大为降低。只是……”墨衡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您提的那种‘标准化’、‘流水作业’，老夫与诸位匠人反复琢磨，虽有效率，但对匠人技艺、铁料品质要求极高，目前……目前只能在小范围内试行，打造一些弩机的小部件。”

“无妨，循序渐进即可。”黄屹并未失望，他知道观念的转变和技术的积累非一日之功。他更关心的是另一样东西：“那‘猛火油’的提纯与运用，研究得如何了？”

提到这个，墨衡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敬畏交织的光芒：“回府君，那猛火油果然厉害！我等按您提示的‘分馏’之法，已能初步提炼出几种不同的油料。其中一种清亮如水的，极易点燃，燃烧猛烈，遇水不灭！只是储存、运输极为危险，喷射器具也尚在摸索中……”

黄屹仔细查看了初步提纯的石油样品和工匠们设计的几种简陋的喷火、抛射装置草图。虽然粗糙，但方向是对的。这将是北地未来的一张底牌。

“很好，继续研究，注意安全，所有参与此项目的人员，务必严格保密。”黄屹叮嘱道。他仿佛已经看到，在未来某场关键战役中，这来自地底的烈焰，将如何焚尽强敌。

夜幕降临，黄屹终于回到了郡守府的书房。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繁星点点。

远方凉州的烽火，校场上将士的汗水，匠作营中的炉火，流民眼中初生的希望……这一切，如同无数的溪流，正在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洪流。

他闭上双眼，体内《星辰锻体诀》悄然运转。天地间的灵气依旧稀薄得可怜，然而，那弥漫在空气中，因远方战乱、因边境摩擦、甚至因校场操练而产生的丝丝缕缕的“杀气”与“死气”，却仿佛受到某种牵引，缓缓向他汇聚。

这些对寻常修士而言避之不及的“浊气”，涌入他体内后，经过那古老意识的微妙转化与《星辰锻体诀》的炼化，竟化作一股精纯而略带冰凉的力量，滋养着他的经脉，锤炼着他的体魄。虽然进度缓慢得令人发指，但确确实实在提升。

“乱世……杀气……”黄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这条路，注定与寻常修仙者不同，充满了未知与风险。但他别无选择，亦不会后悔。

北地，这头蛰伏的潜龙，已在凉州烽火的映照下，开始更用力地磨砺着自己的爪牙。未来的路，漫长而艰险，但方向，已然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