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凉州烽起,北地砺兵(1/2)

第七十章 凉州烽起,北地砺兵

公元185年初夏的北地,在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与一场剑拔弩张的外交风波后,并未沉溺于短暂的安宁。恰恰相反,一种更为内敛、却也更加炽热的活力,在郡内每一寸土地下涌动。就如同暴雨洗涤过的天空,澄澈高远,却也预示着更广阔天地的风云变幻。

郡守府,密室。

依旧是那间仅有核心数人方可踏入的静室,烛火将几张沉凝的面孔映照得明暗不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郭嘉杯中温过的“青莲醉”的酒气。

黄屹端坐主位,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铺在面前矮几上的大幅羊皮地图。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刚刚经历战火的北地东南,也未过多关注南面幽州公孙瓒的动向,而是越过黄河,投向了更西方的——凉州。

“消息确认了?”黄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

负责情报汇总分析的荀衍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确认无误。光和七年……哦,已是中平二年了(公元185年)。三月,凉州叛军首领边章、韩遂,率数万羌胡骑兵,寇掠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兵锋直指长安旧都。朝廷震动,已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司空张温,率董卓、周慎等部前往征讨。”

“皇甫义真(皇甫嵩字)用兵持重,张公(张温)虽掌枢机,然未必能制衡骄兵悍将。”郭嘉抿了一口酒,懒洋洋地点评道,眼神却锐利如鹰,“尤其是那董卓,狼子野心,蛰伏已久,此番出征,是危机,亦是其机遇。”

戏志才半倚在软榻上,裹着一张薄毯,闻言微微睁开眼,声音带着一贯的沙哑与冷静:“凉州距我北地,看似遥远,然烽火一起,影响深远。其一,大量关中、凉州流民必将东逃,此乃人口,亦是负担。其二,朝廷大军云集西线,对北地、并州乃至幽州等地控制力必然减弱。其三,若皇甫嵩等人战事不利,乃至……败绩,则天下人对朝廷最后一点敬畏,也将荡然无存。届时,才是真正群雄并起之局。”

黄屹微微颔首,戏志才的分析总是能直指核心。他感受到体内那股古老的意识似乎也因这远方的战火而泛起一丝微澜,一种对混乱与杀伐本能的悸动,但很快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压下,转而化为更加清醒的认知。

“凉州烽火,于我北地而言,是挑战,亦是机遇。”黄屹缓缓开口,目光扫过在场三位谋士,“正如志才所言,流民、朝廷控制力减弱,此二者,正是我北地‘固本积势’所需。然机遇往往与风险并存,我等需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他顿了顿,下达了第一条指令:“休若先生,立即加派精干人手,向西渗透。不仅要关注凉州战局进展,皇甫嵩、张温、董卓等各部动向、矛盾,更要留意。同时,传令边境各关卡,若遇西面来的流民,严加甄别后,妥善接纳,引导至预定安置区。告诉元直,准备好接收更多的人。”

“衍明白。”荀衍肃然应命。

“奉孝,”黄屹看向郭嘉,“关中之地的世家豪强、富商巨贾,与凉州叛军、朝廷官军,皆有千丝万缕联系。令‘青霖阁’设法与之搭上线,不必急于求成,以盐酒贸易为幌子,建立联系,收集情报,尤其是……关于董卓部的情报。”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府君放心,嘉晓得轻重。董仲颖此人,野心勃勃,其部将李傕、郭汜等亦非善类,他们的动向,值得多费些心思。”

最后,黄屹看向戏志才:“志才,你身体未愈,多休养。然大局谋划,仍需你掌舵。凉州之事,与黑山、幽州、乃至未来中原局势关联几何,还请你多多思量。”

戏志才轻轻咳嗽两声,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已开始推演无穷变化。

会议结束,核心的策略已然定下:密切关注,顺势而为,吸纳流民,积攒实力。

走出密室,初夏的阳光带着些许灼热,洒在麟台城的青石板上。黄屹没有返回后堂,而是径直走向了城西的校场。

人未至,震天的喊杀声与金属交击的铿锵声已然扑面而来。

校场之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最大的那块场地上,是龙傲天正在操练的“陷阵营”。虽未全员披挂那沉重的双层甲,但仅是基础的力量与阵型训练,就已显露出惊人的气势。士卒们喊着号子,推动着巨大的石锁,或是两人一组,手持包着麻布的木槊,进行着枯燥却必要的刺击训练。龙傲天如同一头巡视领地的猛虎,行走其间,不时发出雷霆般的怒吼,纠正着细微的动作错误。他自身对那股莫名力量的掌控似乎愈发娴熟,偶尔泄露出的一丝气息,便让周遭的士卒心生凛然,训练更加卖力。

另一边,赵云的“白毦卫”则显得“安静”许多。他们更侧重于骑术与射艺。只见八百骑士,在高速奔驰的骏马上,时而俯身侧挂,时而镫里藏身,箭矢离弦之声不绝于耳,百步之外的箭靶红心往往同时被数支箭簇洞穿。赵云立马于高台之上,面色沉静,目光如电,精准地评判着每一骑的表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标杆,激励着白毦卫向着更高的标准迈进。

甘宁的“锦帆锐士”训练场地则较为偏僻,甚至部分模拟了山林与城墙的环境。这些士卒穿着轻便的皮甲,如同猿猴般灵巧地攀爬着绳索与陡坡,或是三五成群,演练着悄无声息的渗透与暴起发难的合击。甘宁本人则坐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嘴里叼着根草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下属的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底,偶尔吹响一声古怪的唿哨,代表战术指令的变化。

黄忠的“磐石卫”则占据了校场一角,着重进行着弩阵训练与体能耐力训练。士卒们喊着整齐的号子,重复着上弦、瞄准、击发的动作,力求在战场上能做到如臂使指,箭如雨下。黄忠不时下场,亲自指导那些射术天赋出众的苗子,他沉稳如山的气质,深深影响着这支专司防守的部队。

胡汉三的“破阵锐士”则与“陷阵营”相邻,训练内容更侧重于阵型的严整与冲击的协同。长枪如林,大盾如山,伴随着胡汉三粗犷的号令,进行着一次次模拟的冲锋与坚守。他的训练方式直接而猛烈,充满了力量感。

黄屹静静地站在校场边缘,看着这五支初具雏形、特色鲜明的精锐在烈日下挥洒汗水。他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升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这些满怀希望的新附之民,他们的命运,已与他黄屹,与北地的未来,紧密捆绑在一起。

他缓步走入校场,并未打扰各部的训练,只是细细观察。偶尔,他会停下脚步,亲自为某个动作变形的士卒纠正姿势,或是拍拍年轻士兵的肩膀,勉励几句。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所过之处,所有将士无不精神一振,训练得更加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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