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余音绕梁,线痕映月(1/2)

祠堂的铜锁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阿凛推上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在重复多年前某个相似的黄昏。阿桃拎着装绣线的竹篮走在后面,篮底的铜环撞着竹壁,叮当声与远处荷塘的蛙鸣缠在一处,织成张温柔的网。

“刚在梁上看见片槐叶,”阿凛忽然停脚,回头时眼里盛着月光,“卡在绣品的荷瓣缝里,像老先生偷偷放的书签。”

阿桃想起午后孩子们在槐树下追闹,槐叶簌簌落了满地,其中一片乘着风,竟真的飘进祠堂,落在缎面的金线间。她当时没舍得摘,看那叶脉与荷茎的纹路交叠,像两段故事在时光里打了个结。“就留着吧,”她轻声说,“说不定明早会沾着露水,像给荷瓣添了道银纹。”

月光爬上祠堂的飞檐时,两人坐在荷塘边的石阶上。新笛与绣品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青线与金线在地上缠成模糊的团,那颗红豆的影嵌在中间,像滴没干透的墨。阿凛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是枚竹制的同心结,结上缠着半根青线,半根金线——青线是新笛上拆的,金线是绣品上缀的。

“下午削笛坯时攒的料,”他把结递过来,竹面被摩挲得发亮,“你看这纹路,像不像荷塘底的泥,把新旧的线都养在了一块儿。”

阿桃捏着同心结,指尖触到结心的小凸起,是颗嵌进去的红豆碎,该是从梁上的结掉下来的。“这结打得歪了点,”她笑着晃了晃,金线在月光里闪,“像张大哥初学绣平安结时的样子。”

“歪才好,”阿凛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着她的指腹,“太周正了像画里的,歪歪扭扭的才是日子,带着咱们的温度。”

远处传来李叔的咳嗽声,跟着是竹笛试音的调子,断断续续的,像在跟荷塘的蛙鸣对答。阿桃抬头望去,祠堂后巷的窗里漏出昏黄的光,李阿姨的影子在窗纸上晃,该是在给李叔缝补袖口——她总说“笛吹久了,袖口磨得快”,针脚虽疏,却总往笛尾的方向偏,像把牵挂都缝进了布纹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