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双狐伴岁(2/2)
写完后,锦绣退到一旁,无忘走上前,接过毛笔,蘸了点墨,又蘸了点桃花汁调的粉色颜料,在卷轴的左侧画了起来——先画了一株盛开的桃花,花瓣层层叠叠,粉白相间,花枝上还沾着晨露;然后在桃花旁站着灵影,浅蓝的翅膀展开,落下细碎的光点;最后画了两只小狐狸,小狐狸站在灵影旁边,桃夭蹭着灵影的翅膀,小狐狸则抬头望着桃花,尾巴尖的粉色和桃夭的浅粉毛色,都画得鲜活,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卷轴上跳下来。
年华接着走上前,她没画复杂的图案,而是在卷轴的右侧添画了生活的场景——蓬莱的弟子在海边帮渔民修补渔网,黑风山的村民在田埂上种麦子,望月台的孩子们在雪地里堆雪人,还有两只小狐狸在桃林里追蝴蝶。她的笔触很细,把人物的表情画得很生动——渔民的笑容、弟子的温和、孩子的欢喜,都透着烟火气,像是把三界最平常的温暖都画进了卷轴里。
两只小狐狸凑到卷轴前,仰着脑袋看上面的画和字,然后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墨迹——它们的爪子沾着桃林的灵气,一碰墨迹,灵气就顺着爪子落在卷轴上,与墨里的灵气融在一起,让字迹和图画泛着更亮的光,粉色的、蓝色的、白色的光点在卷轴上跳动,像是星星落在了上面。
就在这时,阁楼外传来渔民的欢呼声——众人走到阁外,只见一群光鱼从海里跃出,银白的身影在阳光下泛着光,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掠过灵气阁的上空。光鱼跃出海面时,溅起的水花沾在阁楼的飞檐上,又滴落在卷轴上——奇怪的是,水花落在卷轴上,没有湿掉纸页,反而凝成了小小的桃花纹,粉白的花瓣,细细的花枝,像是大海特意给卷轴的馈赠,褐色的,覆着一层浅浅的绿,是刚冒芽的草木,山脚下的村落炊烟袅袅,混着桃花的甜香和麦田的清香,从风里飘过来,暖得让人心里发柔。
马车刚到村口,就看到村长站在老槐树下等着——他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衫,手里拄着根桃木拐杖,拐杖上挂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见马车停下,他笑着迎上来,声音洪亮:“可算回来了!桃花糕刚出炉,还热着呢,就等着你们尝鲜。”他说着,引着众人往村里走,脚步轻快,一点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村落里比上次来更热闹了些——家家户户的院门口都挂着晒干的桃花瓣,有的铺在竹匾里晒着,有的串成串挂在屋檐下,风一吹,花瓣轻轻晃,甜香满村飘。孩子们从家里跑出来,围着马车,一眼就看到了锦绣怀里的两只小狐狸,立刻欢呼着围上来:“小狐狸回来啦!还有桃夭!”
村长领着他们进了自家院子,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碟碟桃花糕——刚出炉的糕点冒着淡淡的热气,米白色的糕体上,用粉色的豆沙印着双狐的图案:一只尾巴尖粉,一只通体浅粉,正凑在一起,像是在分享什么好吃的。糕饼的边缘还沾着细碎的桃花瓣,是刚撒上去的,新鲜得能闻到香。
“知道你们带了新的小狐狸,特意让老婆子把糕印改成了双狐的样子。”村长拿起一块桃花糕,递到锦绣面前,“尝尝,今年的桃花比去年甜,糕也更软和,小狐狸肯定爱吃。”
锦绣接过桃花糕,指尖碰着糕体,暖乎乎的,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腻,带着桃花的清香,糕体松软,入口即化,连里面的豆沙都混着淡淡的灵气,吃在嘴里,舒服得让人眯起眼睛。两只小狐狸从她怀里跳下来,趴在石桌旁,仰着脑袋看她,小狐狸的尾巴尖轻轻扫着桌腿,桃夭则用爪子轻轻碰了碰锦绣的裤脚,喉咙里发出软软的哼唧声,像是在讨食。
锦绣笑着拿起两块小些的桃花糕,放在干净的油纸里,递到它们面前。两只小狐狸立刻凑过去,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小狐狸吃得斯文些,用爪子按住糕饼,一点一点啃,嘴角沾着粉粉的糕屑,像沾了桃花粉;桃夭则吃得急些,叼着糕饼的一角,小脑袋一点一点,糕屑落在它浅粉的绒毛上,像是撒了把碎糖,它却不管,只顾着把糕饼咽下去,吃完了还仰着脑袋,用脑袋蹭锦绣的手,像是还想要。
灵影在院子上空飞着,翅膀扫过屋檐下挂着的桃花串,落下细碎的光点,有的落在桃花糕上,让糕体泛着淡淡的光,有的落在两只小狐狸的绒毛上,把沾着的糕屑照得更显眼了。村长看着它们的憨态,笑得眼睛都眯了:“除了桃花糕,孩子们还在麦田里扎了稻草人,穿着和你们一样的衣服,说要帮着守护麦子——怕小鸟来啄麦粒,还说要学你们的样子,用灵气护着庄稼。”
吃完桃花糕,众人跟着村长往麦田走。麦田就在村落的东边,一片金黄的麦浪,风一吹,麦子晃悠悠地弯着腰,像是在打招呼。麦田里立着几个稻草人,都是孩子们扎的——有的穿着青布衫,和无忘的衣服样式一样;有的穿着浅粉的布裙,像锦绣常穿的样子;还有的穿着蓝布衫,和年华的衣裳相似。稻草人身上还系着孩子们做的布偶,有小狐狸的样子,有灵影的样子,用彩布缝的,虽然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灵影飞到麦田上空,翅膀扇动得更欢了,浅蓝的光粒落在麦浪上,激起一串金色的光粒——那是麦田的灵气,被灵影的光引了出来,与光粒融在一起,泛着暖黄的光。稻草人身上的衣服在光粒的映衬下,像是真的有了生气,青布衫的褶皱、粉布裙的边角,都像是在轻轻晃动,连系着的布偶都跟着晃了晃,像是在和灵影打招呼。
孩子们在麦田边玩耍,看到灵影的光,立刻跑过来,有的跟着光粒跑,有的伸手去抓空中的光点,还有的蹲在稻草人旁边,小声和布偶说话:“小狐狸布偶,你要好好守着麦子,别让小鸟来吃。”灵影飞下来,在孩子们头顶转了圈,落下的光点沾在他们的发梢上,像是别了小小的星星,惹得孩子们欢呼着追着它跑,麦田里满是他们的笑声,混着麦浪的沙沙声,格外热闹。
当晚,回到村长家安排的房间里,无忘把长卷在桌上铺开——长卷上已经画了江南桃林的双狐、蜀山学堂孩子们的画,现在要添上蓬莱灵气阁的卷轴和黑风山的桃花糕。他先蘸了混着蓬莱灵气的墨,画了灵气阁的飞檐,飞檐上挂着的灵气桃花瓣画得细致,连碰撞的轻响都像是能从画里透出来;然后画了守护卷轴,上面写着“万物共生,和平为壤”,旁边画着灵影和双狐,光鱼溅起的水花凝成桃花纹,也细细地画在了卷轴边缘。
年华则画了黑风山的桃花糕,石桌上摆着的糕点冒着热气,双狐趴在桌旁吃糕的憨态画得鲜活——小狐狸嘴角的糕屑、桃夭绒毛上的粉粒,都用浅粉的颜料细细点上,连油纸的褶皱都画得清晰。她还画了麦田里的稻草人,穿着青布衫、粉布裙的稻草人立在麦浪里,身上系着布偶,灵影的光粒落在麦浪上,金色的光与浅蓝的光交织,透着烟火气的温暖。
画完后,年华放下画笔,想了想,又蘸了松烟墨,在长卷的右侧题字:“双狐伴岁,守护绵长。”八个字笔锋柔和,却透着坚定,落在画旁,像是给这幅满是温暖的画添了注脚——双狐相伴的日子里,守护的信念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锦绣坐在桌旁,看着画中的两只小狐狸——吃糕的模样、追着灵影跑的模样、蹭着孩子们手的模样,都被细细地画在了长卷上,她想起初见大狐狸时的样子:那时它还是只小小的毛团,尾巴尖带着浅粉,怯生生地蹭她的裤腿,如今却已经能带着桃夭一起玩耍,一起守护身边的温暖。她伸手轻轻碰了碰画中的双狐,指尖能感觉到灵气的波动,眼中满是温柔:“它们会陪着我们,走过蓬莱的海,走过黑风山的田,也会陪着以后的守护者,把这份灵气的温暖、守护的信念,一代一代传下去。”
无忘收起画笔,把长卷轻轻卷好,放进木盒里——长卷上的灵气还在微微跳动,透过木盒,泛着淡淡的光,像是把这一路的温暖都装了进去。年华则收拾着画具,把颜料、毛笔都放回布包里,动作轻缓,怕打扰到趴在桌下睡觉的两只小狐狸。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把地面照得亮堂堂的。院子里的桃花香、麦田的清香,顺着窗户飘进来,交织在一起,暖得让人安心。两只小狐狸蜷在锦绣脚边睡熟了——小狐狸把脑袋靠在桃夭的背上,桃夭则把尾巴搭在小狐狸的爪子上,浅粉的绒毛和雪白的绒毛贴在一起,像是两团揉在一起的棉花。灵影落在它们身上,浅蓝的翅膀收拢,光芒像一层薄毯,轻轻盖在它们身上,把月光的清辉和灵气的温暖都裹在了里面。
无忘和年华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星空——星轨依旧明亮,最亮的那道银线从蓬莱的方向延伸过来,落在黑风山的麦田上空,与麦田的金色灵气、桃花的粉色灵气融在一起,变成了暖黄的光带,像是在指引着守护的方向。夜风轻轻吹过,带着麦浪的沙沙声和桃花的甜香,远处村落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却不吵闹,反而让这份宁静更显温暖。
“你看,星轨还在指引着。”年华轻声说,目光落在星空上,“不管是蓬莱的海,还是黑风山的田,只要有灵气在,有守护的人在,星轨就不会迷路。”
无忘点点头,声音轻缓:“是啊,双狐相伴,灵气不息,孩子们在学着守护,村民们在守着家园,我们在记录着温暖——这样的日子,就是最好的守护。”
锦绣也走到窗边,看着脚边睡熟的双狐,看着窗外的星空和麦田,心里满是笃定——这份守护,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大事,是小狐狸叼着画纸想要记录的心意,是桃夭吃着桃花糕时满足的模样,是孩子们扎着稻草人想要保护麦子的认真,是渔民们送来桃花蜜酿时的真诚,是灵影翅膀扫过麦浪时落下的光粒,是长卷上一笔一画记录的温暖。
她知道,只要双狐还在身边蹭着裤腿,只要灵影还在身边飞着落下光点,只要长卷还在记录着一路的温暖,只要灵气还在流转,这世间的和平与温暖,就会像江南的桃花一样,岁岁年年,在春风里绽放,在麦田里生长,在星空下延续,永不凋零。
月光更亮了,洒在麦田里,洒在村落里,洒在房间里的长卷上,也洒在两只小狐狸的绒毛上——浅粉的、雪白的毛团,在月光和灵影的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像是在做着甜甜的梦,梦里有桃花糕的甜香,有麦田的金色,有孩子们的笑声,还有一路相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