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卖身契约（1/2）

“可以了，再往下压价也没用，他根本做不了主，没必要继续跟他周旋了。”

李查德将商人少年眼底的迟疑尽收眼底，指尖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一道凝练的精神力悄然破开周遭的嘈杂，精准地传入兔瑞的识海，语气里藏着几分不耐，更多的却是对局势的精准判断。

兔瑞脊背微挺，瞬间收起了方才讨价还价时的试探与迂回，抬眼看向对面满脸堆笑的商人少年，嗓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既然你这般有诚意，那这五百名人类奴隶，我全要了。我身边已有一名契约奴隶，稍后交易完成，便将这五百人的契约法阵，尽数转移到他的身上，后续由他代为管束。”

这话一出，商人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了然，随即又堆起谄媚的笑，连连点头应和。

在兽人帝国，等级森严的规矩早已刻进每个种族的骨子里，上至皇室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人能逾越半分。

而奴隶的奴隶这种层级掌控，更是帝国境内极为普遍的现象——那些血统尊贵、实力强悍的高等种族，向来不屑于将精力耗费在管束低等种族奴隶上，往往会挑选一名相对可靠的手下奴隶，将其余奴隶的契约转嫁过去，让其以奴隶之身管控同类。

这般层层嵌套的掌控模式，恰似一座用契约与强权堆砌而成的金字塔。

顶端的高等种族只需牢牢攥住最核心的那名从属奴隶，便能通过契约的羁绊牵扯起整个底层奴隶群体，每一层都相互牵制，每一环都紧密相连，根基扎实到无人能轻易撼动，久而久之，便成了帝国境内默认的、最稳妥的奴隶管控方式。

“客官爽快！”

狐人少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搓着双手来回踱步，脸上的谄媚掩不住眼底的精明，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五百名奴隶可不是小数目，这货款，还得劳烦您先结清，毕竟我只是商会的跑腿管事，账目上要是出了差错，我可担待不起。”

他语气带着几分刻意放软的恳求，可眼神里的坚持却半点没减，钱到账再办事，这是他混迹奴隶交易场多年的底线，哪怕面对再阔绰的客人，也绝不会轻易让步。

“那是自然，我从不少人分毫。”

兔瑞抬了抬下巴，故作随意地挥了挥手，朝着身后的方向递了个隐晦的眼神。

李查德立刻心领神会，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抬起，脚步沉稳地从兔瑞身后走出，周身的气息悄然收敛，褪去了方才伪装的从属姿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强势。

他抬手随意一挥，指尖闪过一抹微弱的灵力波动，下一秒，金灿灿的金币便如流水般从虚空之中涌出，哗啦啦地落在商人少年面前的地面上，瞬间堆起了一座小小的金山。

四万枚金币，每一枚都泛着纯正的金属光泽，沉甸甸地堆叠在一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财富气息。

狐人少年虽说在奴隶商会见惯了大场面，经手的金币也不在少数，可亲眼见到这么多金币凭空出现，还是忍不住瞳孔骤缩，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他下意识地往前凑了两步，目光死死地黏在金币堆上，原本还算收敛的贪婪之色，此刻彻底冲破了伪装，顺着眼角眉梢蔓延开来，嘴角更是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差点咧到耳根。

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可是天大的买卖！这批人类奴隶昨日才运抵帝都商会，今日便被悉数买下，如此迅速的成交速度，在商会的百年历史上都极为罕见。

只要这笔交易顺利完成，他在商会的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得到会长的赏识，从此摆脱跑腿管事的身份，跻身商会核心层。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几分，指尖微微颤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金币收入囊中。

“钱已经给你了，即刻安排人办理奴隶卖身契约转移，别耽误时间。”

兔瑞清冷的嗓音响起，瞬间将沉浸在财富幻想中的商人少年拉回现实。他猛地回过神，连忙收敛了眼底的贪婪，对着兔瑞和理查德躬身行礼，语气愈发恭敬

：“是是是，尊贵的客人，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安排商会的魔法师大人过来，保证尽快为您办妥契约转移事宜！”

说罢，商人少年再也不敢耽搁，转身朝着后院外快步跑去，脚步急促得几乎要踉跄。

原本充斥着奴隶身上酸腐气味、臭气熏天的后院里，只剩下李查德和兔瑞两人，周遭的空气里混杂着汗水、泥土与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商人少年一走，李查德便无需再伪装从属奴隶的姿态，周身的气息骤然舒展，他抬眼扫过周遭关押奴隶的铁笼，目光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只关押着火教的笼子上，脚步径直走了过去。

铁笼由黝黑的精铁打造，栏杆上刻着微弱的禁制符文，笼子里的火姣浑身蜷缩着，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与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显然是受了不少折磨，连动弹一下都显得极为费力，浑身散发着无力的颓态。

“你怎么样了？”

李查德在铁笼前站定，目光落在火姣身上，语气虽平淡，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抬手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串风干的肉干，肉干散发着淡淡的肉香，在这充斥着恶臭的后院里，显得格外诱人。

火姣原本蜷缩着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警惕，可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是李查德时，警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他原本以为，李查德方才与狐人少年交易时，从未看他一眼，定是早已将他抛诸脑后，甚至可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可此刻，李查德不仅主动走到他的笼子前，还递来了食物，一股滚烫的暖流瞬间从他的心底涌出，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与疲惫。

欣喜之情瞬间爬上他的脸庞，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血色，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喉咙里滚动了几下，才勉强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多谢恩人还记得我。”

他的话音刚落，笼子里一同被关押的十几个年轻人类少年，瞬间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纷纷朝着李查德所在的方向涌来。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贪婪，死死地盯着李查德手中的肉干，喉咙里发出嗷嗷的嘶吼声，像是濒临绝境的野兽。

“求求你，给我一点肉干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快要饿死了！”

“尊贵的大人，求求你发发善心，给我一口吃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救救我，我不想死，给我一些吃的吧，谢谢你了！”

杂乱的哀求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后院，那些少年们伸出枯瘦的双手，死死地抓着铁笼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渴望与卑微。

他们的姿态放得极低，早已没了人类应有的尊严，显然是在兽人帝国的奴役下，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与傲骨，只剩下活下去的本能。

李查德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对这些陌生的少年本无半分怜悯，之所以会给火姣递食物，不过是因为火姣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不想看着火教在这笼子里受尽折磨、活活饿死。

可看着这些少年们骨瘦如柴、卑微哀求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在这弱肉强食的兽人帝国，低等种族的人类，终究只是任人宰割的蝼蚁，连最基本的生存权都无法掌控，尊严更是早已被践踏得粉碎。

他没有理会那些少年的哀求，握着肉干的手微微一抬，避开了他们伸来的双手。

笼子里的少年们见状，瞬间发出一阵绝望的呜咽声，抓着栏杆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神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重新被绝望笼罩。

李查德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轻轻落在铁笼的锁扣上，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扣便应声而开。他推开铁笼门，对着火姣沉声道：

“出来吧”。

火姣从笼子里走了出来，站在李查德身边，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敬畏。

至于笼子里的其他十几个少年，李查德并未打算将他们放出来——他既然花了四万枚金币买下这五百名人类奴隶，自然要将他们悉数纳入掌控。

就在这时，后院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狐人少年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五个穿着黑色魔法袍的人。

那些魔法袍上绣着复杂的符文，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魔法波动，显然都是拥有一定实力的魔法师。他们的脸色带着几分不耐，显然是被狐人少年催促着赶来，心里颇有怨言。

“魔法师大人，辛苦各位了！”

狐人少年快步走到魔法师们面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指着一旁的兔瑞和理查德，恭敬地说道，

“快快，还请各位尊贵的魔法师大人出手，将这五百名人类奴隶的契约法阵，全部转移到这位人类身上！”

他一边说，一边李查德的方向指了指，语气里满是急切，生怕耽误了时间，让这笔天大的买卖出现意外。

领头的魔法师抬眼扫了李查德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与质疑，他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地说道

：“好说，不过这人类看起来实力平平，五百名奴隶的契约同时转移到他的身上，他未必能承受得住契约法阵的反噬之力。一旦他撑不住，契约便会失效，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狐人少年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与嘲讽：

“这就不劳魔法师大人操心了。将主仆契约变为卖身契约就好了，这种事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做，怎么还需要我来提醒？难不成是不想干活，故意找借口拖延？”

卖身契约和主仆契约不一样，虽然卖身契约同样能控制奴隶，但是一旦主人死亡，卖身契约将自动消除。和主仆契约相比，还是比较人性化，但是卖身契约自从研究出来开始，有很多例奴隶故意陷害死主人的事件，并不安。相对于主仆契约来说，卖身契约对人的反噬也要小得多。

狐人少年在商会的地位虽不算顶尖，却也手握不少奴隶交易的资源，平日里与这些商会雇佣的魔法师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他们的底细。

这些魔法师虽有几分实力，却大多只是散修出身，靠着商会提供的资源修炼，根本不敢轻易得罪商会的人。

领头的魔法师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却终究不敢发作——他若是得罪了商人少年，被商会除名，失去修炼资源，后续的修炼之路只会更加艰难。

他咬了咬牙，压下心底的不满，对着身边的其他四名魔法师递了个眼神，沉声道

：“动手吧，别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