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协议初定·暗流始涌（2/2）
李辰的意识图谱复杂得像一座崩溃的星辰迷宫，充斥着扭曲的逻辑、疯狂的执念和被污染侵蚀的裂隙。要从中提取出纯粹的“污染作用模式”，并设计出能精准中和它的“镜像防火墙”，需要极其精密的计算和深度的理解。
张灵溪不得不频繁调用“破妄之瞳”和手环的解析功能，结合自己与污染直接对抗的经验，一点一点地厘清脉络。两位研究员最初对他这个“外行”有所保留，但当他几次提出关键见解、甚至纠正了他们基于传统理论的错误推演后，态度逐渐变成了钦佩与合作。
第三天傍晚，当最后一个红色节点被成功点亮，整个程序框架发出和谐的银蓝色光辉时，实验室里爆发出小小的欢呼。
“完成了！理论模型完整度99.7%！”李研究员激动地看着屏幕。
“立刻进行模拟测试！”王研究员命令道。
基于李辰数据生成的虚拟意识环境被加载，模拟的沉沦低语诱导信号注入，“补偿程序”启动……
屏幕上，代表污染程度的红色曲线在飙升到临界点前，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银色屏障挡住。屏障表面流转着复杂的符文，将红色信号吸收、转化，输出柔和的蓝色光点，融入虚拟意识中。红色曲线开始缓慢但坚定地下降……
“成功了！中和效率达到预估的91%！意识核心稳定性提升！”操作员报告。
张清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实验室，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眼中露出赞许：“很好。准备实际应用。目标：李辰。”
医疗中心，特殊监护室。
李辰躺在维生舱内，全身连接着数十条管线。他的生命体征平稳，但意识活动微弱且混乱，污染指数依旧高达9.1。
张灵溪站在观察窗前，看着里面那个曾经狂热的物理系学生，现在却像一具空壳。他意识深处的那点“防护种子”还在微弱闪烁，像风中的残烛。
“程序已经根据他的个体参数完成定制化调整。”王研究员在一旁说道，“但实际应用有风险。他的意识太脆弱了，程序启动时的‘信息冲刷’可能会造成进一步损伤，甚至……彻底崩溃。”
“成功率估算多少？”张清源问。
“不超过65%。”李研究员回答。
张清源看向张灵溪：“你怎么看？”
张灵溪沉默片刻：“如果没有程序，他会在昏迷中逐渐被污染彻底吞噬，或者被研究会‘处理’。65%的机会，值得一搏。而且……”他顿了顿，“我在他意识里留下的种子，或许能提高一点容错率。”
“那就开始吧。”张清源下了决定，“尽最大努力挽救每一个生命，这是研究会的宗旨之一，也是道门本分。”
定制化的“补偿程序”通过灵能接口，缓缓注入李辰的识海。
观察室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盯着屏幕上的各项数据。
最初几分钟，毫无反应。
就在有人开始怀疑时，李辰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维生舱发出警报，污染指数剧烈波动！
“意识防御机制激活！污染源在抵抗！”操作员急报。
屏幕上，代表李辰意识活动的曲线变得狂暴杂乱，与代表程序中和作用的银色光流激烈对抗！
张灵溪握紧了拳头，他能“感觉”到那种交锋——冰冷、混乱、充满恶意的污染洪流，与秩序、温暖但略显生硬的程序力量在狭窄的意识空间里碰撞。
“种子……激活！”他突然低喝。
仿佛响应他的呼唤，在李辰意识最深处，那一点微弱的银光骤然亮起！它没有直接参与对抗，而是像定海神针一样，稳住了意识核心的坐标，为程序的推进提供了一个稳定的“锚点”！
有了锚点的支持，银色光流开始占据上风。它像精密的净化网络，一层层剥离、转化污染的结构。红色曲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9.0……8.5……8.0……7.2……
两个小时后，污染指数最终稳定在3.7！
虽然依旧高于安全线（正常应低于1.0），但已经脱离了“不可逆”的危险区间！最重要的是，李辰的意识活动曲线，从狂乱逐渐变得平缓、规律，虽然还很微弱，但已经有了“自我”的韵律！
“成功了！意识核心稳定！污染被控制并大幅逆转！”李研究员声音发颤，“生命体征平稳！他……他活下来了，而且有恢复意识的可能！”
观察室里响起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和低低的欢呼。
张灵溪也松了口气，感觉有些虚脱。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和刚才的紧张，让他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张清源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干得漂亮。你不仅拿到了数据，还真的用它救回了一条命。这份功劳，谁也抹杀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好消息接连传来。
基于李辰治疗经验优化后的“补偿程序”简化版，被用于处理苏晓和其他十几名被标记程度较轻的学生。过程顺利得多，污染被清除，“标记”瓦解。苏晓在治疗后醒来，除了有些疲惫和短暂的记忆模糊，基本恢复了正常。她对那段被标记时期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自己好像特别焦虑，总想往西北方向去。
张灵溪隔着观察窗看了她一次。女孩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朝窗外看了一眼，与张灵溪目光相遇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礼貌而略带困惑的微笑。
这样就好。张灵溪心想。忘记那些黑暗，回到阳光下，对她才是最好的。
随着“补偿程序”的成功应用，张灵溪在研究会内部的处境明显改善。赵部长亲自听取了一次项目汇报，对他的贡献给予了肯定。虽然“受限技术顾问”的身份和活动限制没有立刻解除，但董主任那边的压力似乎暂时被压了下去。
张清源私下告诉他，总会高层对他的评价很高，甚至有声音希望他正式加入研究会。但张清源建议他不要立刻答应，保持一定的独立性更有回旋余地。
地脉之胎那边，在稳定锚耗尽前，张清源联合几位总会派来的高功，在空洞处布置了一个更强大的复合封印法阵——“七星锁龙局”，结合现代能量抑制技术，暂时将其封印。但要彻底净化或移除，还需要更深入的研究和更强大的力量，这被列为后续长期项目。
校园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妖云散去，受害者陆续康复。研究会对外公布的调查结果是“集体性心理暗示引发群体性癔症，叠加罕见地质气体泄漏导致环境异常”，并安排了一系列心理疏导和环境治理措施。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张灵溪知道，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第七天晚上，他独自在临时宿舍里调息。手环突然收到一条加密等级极高的信息，来自一个全新的匿名频道：
“第一阶段合作达成。‘补偿程序’验证有效，你已初步站稳脚跟。但危机并未解除。”
“第一，地脉之胎只是‘沉沦低语’众多投射点之一，其他节点可能已在别处激活。”
“第二，董铁心（董主任）并未放弃，他背后有总会‘监管执行部’强硬派的支持，你的存在和成功，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和理念。”
“第三，林默遗产的真正价值，远不止一个手环和程序。‘守望者’中隐藏的星海方舟坐标和‘摇篮协议’深层条款，才是某些人真正觊觎的东西。”
“接下来，你需要做出选择。”
“选择a：接受研究会招安，成为体制内的一把刀，拥有资源和庇护，但将失去部分自由，并卷入更复杂的内部斗争。”
“选择b：保持独立，以‘编外顾问’身份与研究会有限合作，但需独自面对更多来自暗处的危险，并寻找其他盟友。”
“选择c：彻底脱离，隐匿行踪，独自追查‘沉沦低语’和林默留下的全部线索，前路最艰，但最为自由。”
“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根据情况，提供相应的信息支持。这不是命令，只是身为‘同行者’的建议。”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另外，附赠一条情报：近期，多地报告‘阴阳缝隙’不稳定现象，地府似乎有些……‘忙不过来’。这或许与你之前扰动地脉有关，也可能是更大风暴的前兆。好自为之。——z”
张灵溪盯着这条信息，久久不语。
z终于开始揭示更多的真相，也抛出了更艰难的选择。
窗外，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海。
他知道，校园的宁静只是暴风雨间隙的短暂喘息。更广阔的天地，更凶险的漩涡，正在前方等待。
而他的道，才刚刚开始。
（第六卷《雷法初成·校园妖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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