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协议初定·暗流始涌（1/2）

第六卷 雷法初成·校园妖云

第三十六章 协议初定·暗流始涌

黑色的厢式车驶入江城东郊一片看似普通的工业园区。

厂房林立，道路整洁，偶尔能看到身穿工装的人员进出。但张灵溪的“破妄之瞳”和手环的感知却告诉他，这里并不简单——空气中弥漫着极其微弱的秩序能量场，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区域。某些厂房外墙的材质，在能量视角下呈现出异常的“信息惰性”，显然是某种高级屏蔽材料。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灰色五层建筑前。没有招牌，只有门牌号：东郊七路16号。

“到了。”张清源睁开眼，推门下车。

张灵溪跟着下来，打量着周围。建筑外观陈旧，窗户很小，部分玻璃是单向透光的。门口没有保安，只有一个简单的刷卡闸机。

张清源掏出一张银色卡片刷过，闸机无声滑开。“走吧。”

进入建筑内部，景象豁然一变。

宽敞明亮的大厅，挑高近十米，地面铺着光洁的银色合金地板。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镶嵌着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滚动着复杂的能量图谱、数据流和监控画面。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臭氧和消毒水混合气味，温度恒定在舒适的22度左右。

几名身穿浅蓝色制服、佩戴着“民俗文化与异常现象研究会”徽章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看到张清源时纷纷驻足行礼：“张顾问。”

张清源微微颔首，领着张灵溪走向大厅一侧的电梯。电梯需要指纹、虹膜和密码三重验证才能启动，下降。

“这里是研究会江城分部的地下附属设施，主要负责高风险物品研究、特殊事件处理和重要人员安置。”张清源解释道，“地上部分是普通的研究办公室和档案室，掩人耳目。”

电梯下降了至少三十米才停下。门开，眼前是一条笔直的银色走廊，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只有编号。

“你的临时安置房间在b-7，里面有基本生活设施和医疗箱。你先去处理伤口，换身衣服。”张清源在走廊中段停下，刷开一扇门，“一小时后，到c-3会议室找我。那里会有一场临时评估会。记住我车上跟你说的话。”

“是，师伯。”张灵溪走进房间。

房间不大，约二十平米，布置得像高级酒店的单人间，但所有家具都是固定在地上的，墙壁是柔软的吸音材料。独立的卫生间，甚至还带一个小型淋浴间。

张灵溪快速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明显的监控设备（至少手环没有报警）。他脱下染血的上衣，对着镜子处理伤口。左肩两道伤口都不浅，尤其是李辰最后那一下，带着污染能量，愈合得很慢。他用了周明远给的药粉，配合手环的“微愈场”功能，才勉强止住血，但想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

冲了个澡，换上房间里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一套普通的深蓝色运动服）。他坐在床边，调出手环界面。

完整的数据已经到手，存储在加密分区。他按照z的提醒，在另一个隐蔽分区创建了备份，并设置了多层伪装。手环的能量还有65%，功能基本正常。

他开始整理思绪，准备一小时的评估会。

需要重点说明的内容：地脉之胎的发现与威胁、李辰作为调谐中继者的过程、自己介入的理由与方式、获得林默遗产（手环）的经过（可以部分含糊）、数据的价值与“补偿程序”的潜力。

需要模糊或省略的内容：z的存在与指引、自己与研究会地方小队（园丁）的冲突细节、某些过于精微的能力细节（如定义权柄的极限）。

需要争取的利益：参与“补偿程序”的补全与测试、确保李辰和苏晓等受害者得到妥善救治、自己在事件中的“合法身份”认定、以及……后续的行动自由。

一个小时后，他走出房间，按照走廊指示牌来到c-3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五个人。

长条形会议桌的一侧，坐着张清源，以及另外两名年纪稍长的研究员——一男一女，都穿着研究会的白大褂，胸前挂着高级职称的工牌。另一侧，则坐着两个让张灵溪心中一凛的人：董主任，以及一个从未见过的、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肩章上有着独特的金色荆棘纹路。

“清道夫”小队的直属上级？还是更高层？

“坐。”张清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

张灵溪依言坐下，能感觉到董主任冰冷的目光和那个冷峻男人审视的视线。

“开始吧。”张清源作为主持人，开门见山，“张灵溪，将你从发现校园异常，到介入处理‘地脉畸变体’事件的完整过程，简要陈述一遍。重点说明你的发现、行动依据、以及最终获取的关键数据。”

张灵溪定了定神，开始叙述。

他隐去了初得钟馗能力等更早的渊源，从“返校后发现室友及同学异常”讲起，到“发现旧艺术楼、废弃工厂线索”，“遭遇林默遗骸与验证器共鸣”，“确认慈母教复苏与沉沦低语关联”，“构建校园监测网发现祭品标记”，“锁定李辰与苏晓”，“发现地下空洞与地脉之胎”，“旧艺术楼获取林默遗产与‘补偿程序’框架”，“制定计划获取李辰意识数据”，“今日行动过程与结果”。

逻辑清晰，重点突出，既展现了自己主动调查和应对的能力，又强调了事件的严重性和数据的珍贵性。关于能力的来源，他模糊地归为“家传道法结合林默遗产的启发”，关于与研究会地方人员的摩擦，他用了“因沟通不畅和行事风格差异产生的一些误会”轻描淡写地带过。

陈述完毕，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那位女性研究员推了推眼镜，率先开口：“你是说，你仅仅凭借林默遗留的一个‘协议稳定锚’和个人制作的几个‘秩序锚点’，就成功压制了地脉畸变体超过48小时？并且，在没有任何专业辅助设备的情况下，完成了对一个深度污染者的完整意识波动记录？”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

张灵溪早有准备，他抬起左手，手环银光流转：“林默前辈的‘守望者’手环，集成了高级信息操作和记录功能。至于秩序锚点，是基于我对‘秩序星辉’的理解和林默资料中的部分原理制作，其本质是精微化的‘正本清源印’变体。”

说着，他手环投射出一小段李辰意识波动图谱的非核心部分，以及旧艺术楼稳定锚和图书馆锚点的能量模型图。数据详实，结构清晰，带着明显的“协议造物”风格和道家符法韵味。

两名研究员的眼睛立刻亮了，身体前倾，仔细观看着投影。

“确实是林默的风格……但加入了新的元素……”男研究员喃喃道，“这种‘秩序定义’的运用方式，非常精妙……简直像是……”

“像是什么？”冷峻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有力。

“像是将传统道法的‘符意’，用现代信息学的‘编码’方式重新表述和执行。”男研究员兴奋道，“这或许能解决我们很多项目中的能量控制精度问题！”

张清源适时打断：“技术细节稍后再讨论。张灵溪，你所说的‘补偿程序’，具体是什么？完成度如何？你有多大把握它能逆转污染？”

张灵溪调出“补偿程序”的界面，展示其85%完成度的框架：“根据林默的研究，沉沦低语的诱导信号本质是一种‘高维信息对低维意识的定向干扰’。‘补偿程序’的核心思路是，在受害者意识中建立一个‘镜像防火墙’，当诱导信号入侵时，防火墙会模仿信号特征，但输出相反的‘秩序信息’，从而中和污染。”

他指向几个红色的“待完善”节点：“这些缺口，主要是缺乏不同类型、不同深度污染者的‘意识应激模式数据’和‘个体差异参数’。李辰的数据，完美填补了‘深度污染、主动连接者’的空白。理论上，补全程序后，可以针对不同情况生成定制化的‘意识疫苗’。”

“理论……”董主任冷哼一声，终于开口，“张灵溪同学，你的叙述很精彩，数据也很诱人。但你别忘了，你在此次事件中的行为，严重违反了研究会《特殊能力者管理条例》第十七条、第二十三条和第三十一条！未经报备私自持有并使用高等级协议物品；未经授权介入并改变高威胁事件进程；在监管人员执行公务时采取对抗行为……这些，都不是你轻飘飘一句‘误会’就能带过的！”

他转向冷峻男人：“赵部长，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收回林默遗产，封存相关数据，并将张灵溪转入‘观察评估程序’，进行全面的能力检测和风险评估！在他的威胁性和可控性得到确认之前，绝不能让他继续接触核心项目！”

赵部长——看来是“清道夫”所属的“监管执行部”高层——没有立刻表态，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张清源看了董主任一眼，语气平淡：“董主任，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张灵溪的行为虽有瑕疵，但其结果阻止了一场恶性事件，保护了数百学生的安全，并获取了可能改变我们对抗‘沉沦低语’策略的关键数据。功过相比，功大于过。总会派我来，正是为了避免僵化的条例扼杀了解决问题的可能性。”

他转向赵部长：“赵部长，我建议成立一个临时专项小组，由我牵头，协调研究部和监管部人员共同参与。第一阶段目标：以最快速度补全‘补偿程序’，并首先应用于伤者李辰的抢救性治疗。张灵溪作为数据提供者和程序框架的主要理解者，应作为技术顾问加入小组。至于他的‘观察评估’，可以在项目推进过程中同步进行。如果程序被证实有效，他的贡献足以抵消之前的程序问题。如果无效或引发新风险，再按条例处置不迟。”

这是折中方案，也是目前对张灵溪最有利的方案。

赵部长沉吟片刻，目光在张灵溪、张清源和董主任之间扫过，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临时小组由张顾问负责，研究部派员参与，监管部派观察员监督。程序补全和测试，以李辰为第一优先级。张灵溪暂定为‘受限技术顾问’，活动范围限于本设施指定区域，未经批准不得离开，所有与外界的通讯必须受监督。他的个人评估报告，由张顾问和监管部观察员共同出具。”

他看向张灵溪，目光锐利：“年轻人，张顾问给你争取了机会。希望你的数据和程序，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有价值。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董主任脸色难看，但赵部长已经发话，他只能阴沉地点头：“是，赵部长。我会安排合适的观察员。”

“很好。”张清源站起身，“事不宜迟，小组现在就成立。王研究员，李研究员，你们立刻组织人手，搭建实验环境，准备解析数据。张灵溪，你跟我来，我们需要详细讨论程序的补全思路。”

会议结束。

张灵溪跟着张清源离开会议室，能感觉到背后董主任冰冷的目光如芒在背。

走出不远，张清源低声道：“赵铁山是监管部的实权副部长，做事讲结果，也重视规矩。我的提议能通过，一方面是你的数据确实重要，另一方面……总会高层对‘沉沦低语’的威胁评估正在升级，他们需要任何可能的手段。抓住这个机会，证明你的价值。”

“是，师伯。”张灵溪心中一暖。

接下来的三天，张灵溪进入了近乎封闭的工作状态。

他被安排在一个配备先进计算设备和灵能接口的实验室里，与王、李两位研究员及其团队一起，全力解析李辰的意识数据，并尝试补全“补偿程序”。

过程比想象中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