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吉隆坡的新篇(1/2)
飞机降落在吉隆坡国际机场时,马伊娜望着窗外熟悉的椰林,深吸了口气。
空气里混着雨水和香兰叶的气息,比上海的药圃多了几分湿热的亲切。
钟仁东正笨拙地用马来语跟空乘道谢,左眉骨的痣在阳光下跳了跳,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半截被试管夹磨出的浅痕。
“别紧张,我爸妈会喜欢你的。”马伊娜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的掌心还在冒汗——来之前他偷偷背了三天马来语问候语,结果刚才还是说成了“谢谢你的饭”。
钟仁东挠挠头笑了:“主要是怕给刘教授丢脸。”他拎起行李箱,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里,还裹着上海实验室的消毒水味。
箱子最上层放着那只竹研钵,是他特意带来的,说要让刘教授的手艺在吉隆坡扎根。
马伊娜的父亲派了车来接。黑色轿车驶过双子塔时,钟仁东扒着车窗看呆了:“比图片上壮观多了。”
马伊娜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带他看外滩夜景时,他也是这副模样,像个发现新药材的孩子。
他们任职的国家医学院坐落在市郊,红顶白墙的建筑围着片草药园,是马伊娜的祖父当年亲手种下的。
院长领着他们参观时,指着园子里的海芙蓉说:“这是你祖父的宝贝,说能治跌打损伤。”
钟仁东蹲下去仔细打量,指尖拂过带盐霜的叶片:“刘教授说过,海边的药材都带着火气,得用淡盐水炮制才能中和。”
院长眼睛一亮:“你也认识刘昌友教授?当年他来交流时,还给我们留下过炮制手册呢。”
马伊娜的心轻轻颤了下。她瞥了眼钟仁东,他正低头给海芙蓉拍照,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倒有几分刘教授当年的影子。
医院给他们安排了相邻的办公室。马伊娜的桌上摆着那把竹骨伞,
伞骨缝里的梧桐絮换成了凤凰花瓣;钟仁东则在墙钉了块木板,挂满了从上海带来的银针,竹柄在空调风里轻轻晃。
上班第一天就忙得脚不沾地。
马伊娜刚用西医仪器诊断完一位糖尿病患者,就听见隔壁诊室传来惊叹声。她推门进去时,看见钟仁东正用银针轻刺一位老人的百会穴,老人原本歪着的嘴角竟慢慢正了过来。
“这是刘教授教的阴阳针诀。”钟仁东额头渗着汗,声音却稳得很,“脑梗后的淤堵就像淤了水的河道,得找对穴位慢慢疏通。”
老人的儿子是个壮实的马来汉子,突然对着钟仁东深深鞠躬,马来语混着华语说:“谢谢你,中国医生!”
钟仁东赶紧扶住他,白大褂的下摆扫过诊床,露出别在腰间的竹针盒——那是马伊娜连夜用红绳给他系的平安符。
下班时,夕阳把草药园染成金红色。钟仁东蹲在园子里给首乌松土,马伊娜坐在石凳上看他。
他卷起的裤腿沾着泥,左眉骨的痣被汗水浸得发亮,动作跟当年刘教授在槟城药圃里一模一样。
“明天有场婚礼要参加吗?”马伊娜突然问。
钟仁东直起身,泥巴蹭在鼻尖上:“谁的?”
“咱们的。”马伊娜笑着递过湿巾,“我爸说,下周六是个好日子。”
钟仁东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小铲子“当啷”掉在地上:“这……是不是太急了?”
“刘教授说过,缘分跟药材一样,得趁新鲜。”马伊娜捡起铲子塞进他手里,指尖故意划过他的掌心,“再说,实验室还等着咱们开工呢。”
婚礼办得比想象中隆重。马伊娜穿了身传统的马来礼服,金色的刺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左颧骨的小痣被胭脂衬得格外明显。
钟仁东的西装是马伊娜父亲送的,领带夹还是当年那枚檀木的“仁心”符。交换戒指时,他的手一直在抖,戒指套了三次才戴上。
马伊娜的祖父颤巍巍地握着钟仁东的手,把个黄铜药碾子塞给他:“这是我给昌友的见面礼,现在传给你。”药碾子的纹路里还嵌着草药渣,是几十年的老物件了。
钟仁东对着老人深深鞠躬,华语说得字正腔圆:“我一定像刘教授那样,对得起手里的药。”台下响起掌声时,马伊娜看见父亲偷偷抹了把眼睛。
婚后的日子像熬得恰到好处的药汤,温温乎乎却有滋有味。
他们白天在医院忙得脚不沾地,钟仁东的阴阳针名气越来越大,每天都有脑梗患者排着队来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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