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捷报与阴影(1/2)

鹰嘴岩垭口的风跟刀子似的刮了三天,终究没能拦得住那支往死里闯的车队。

当林辰驾驶的皮卡拖着两辆同样狼狈的拖拉机缓缓驶入拉鲁乡合作社院子时,天色已经暗得能看清星星了。车身上的刮痕里嵌着冰碴,像从冰川里刨出来的老物件,满是风霜。连续三十多个小时在雪线以上奔波,所有人都熬得脱了形,眼里却燃着不灭的光 —— 那是拼出来的希望。

林辰抬肩狠狠撞了两下,冻得粘住的车门才 “吱呀” 一声弹开。脚刚沾地,脚底的冻疮就像被针扎似的钻心疼,他晃了晃,差点栽倒在结了冰的泥地上。多吉跟阵风似的冲过来扶住他,年轻人脸上又红又激动,声音都发颤:“林干部!你们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

林辰想回话,喉咙里干得只剩嗬嗬的声响,像漏了风的风箱。他用力拍了拍多吉的肩膀,转头朝车厢努了努嘴。

不用多说,几位藏族阿佳已经围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车厢上的防水毡布。积雪簌簌往下掉,露出一捆捆用真空袋密封好的牦牛绒 —— 那颜色白得像初生的云朵,柔和又干净。院子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压着嗓子的欢呼,阿佳们的笑声裹着寒气,脆生生的像冰碴子撞在一起。

“是白肩牦牛的顶绒!” 一位头发花白的阿佳拿起一袋,对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瞧,手指激动得直抖,“这么好的绒,得有十几年没见过了!”

大次仁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脸色青白,嘴唇裂得全是口子,可那双鹰隼似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没去看那些引发欢呼的绒,径直走到林辰面前,手往怀里一探,摸出那个磨得发亮的旧羊皮酒囊,拔塞子时指节都在用力,然后一言不发地塞到林辰手里。

林辰愣了愣,接过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高度青稞酒像一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冻僵的五脏六腑瞬间暖了过来,麻木的神经也跟着活泛了。

“活着回来了,阿库。” 他把酒囊递回去,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点生气。

大次仁重重 “嗯” 了一声,接过酒囊也灌了一大口。没说感谢,没说感慨,可这共享酒囊的动作,比任何话都重。他守住了草场,而林辰,给他们带回了比草场更长远的指望。

接下来两天,合作社里忙得脚不沾地。精选的绒样打包好,附上苏念瑶远程发来的检测报告和设计图样,通过州里的特殊物流直发北京。等待的日子熬人,林辰表面上还在指挥赵工推进路基施工,心里的弦却绷得紧紧的 —— 市场这东西,就像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

第三天下午,消息终于来了。不是电话,是北京设计工作室发来的正式邮件,抄送给了他和苏念瑶。

邮件没多余的话,却字字千钧:“‘雾色’牦牛绒样品品质超预期,符合高端产品线标准。首批订单五十公斤精梳原绒,四十五日内交付至北京指定仓库。合同及预付款已启动,见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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