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龙尊开海,不死神实(2/2)
那颗闪烁着璀璨绿光、蕴含着磅礴力量的“不死神实”,被硬生生地从幻胧体内扯出,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白泽的巨口之中。
“啊——!”
失去了力量核心,幻胧的身体瞬间开始崩溃,重新变回了那具岁阳分身,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而吞噬了不死神实的陆沉,整个身躯都被狂暴的青绿色光芒所笼罩。
[丰饶]与[毁灭]两种截然相反的命途之力,在他体内疯狂冲撞,试图将这具胆敢吞噬它们的神兽之躯撕成碎片。
整个洞窟,甚至整个鳞渊境,都在这股失控的力量下剧烈地颤抖、崩塌。
“陆沉!”
昔涟发出了担忧的呼喊。
然而,就在那狂暴的能量风暴中心,一声轻笑,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味道……还行。”
只见那被青绿光芒包裹的白泽之躯,周身的紫色数据锁链猛地收紧!
原本狂暴冲撞的两种命杜之力,在这霸道无比的“侵蚀”权能面前,就像遇到了天敌。
它们被强行解析、分解、重组……最后,被彻底“格式化”,变成了最纯粹的、可以被吸收的能量数据。
那足以毁灭整个鳞渊境的能量风暴,在短短数秒之内,就平息了下去。
白泽的身躯,重新变回了陆沉的模样。
他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吃了一顿还算可口的点心。
只是他的眼眸中,那紫色的数据流光,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璀璨。
他不但没事,反而……更强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瓦尔特和景元在内,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们今天见证的景象,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对“力量”这个词的理解。
而坠落在地上的幻胧分身,看着这一幕,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彻底的恐惧。
她最大的依仗,最完美的杰作,就这么……被当成零食给吃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建木玄根,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失去了不死神实,它内部的力量平衡被打破,那被压制了数百年的丰饶业障,开始疯狂反噬!
无数漆黑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根须,从玄根上疯狂蔓延开来,向着整个洞天,甚至整个罗浮,侵蚀而去!
建木玄根的暴动,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猛烈。
失去了那颗畸形“果实”的压榨,积攒了数千年的丰饶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失控。
混合着魔阴身业障的污秽能量,化作无数漆黑扭曲的根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疯狂蔓延。
洞窟的墙壁被轻易洞穿,整个鳞渊境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糟了!”
景元脸色一变,他很清楚,一旦让这股力量冲出鳞渊境,蔓延到罗浮全境,那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整个仙舟,都可能因此变成魔阴身的温床!
“必须阻止它!”
他厉喝一声,周身雷光闪烁,神君的力量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更加庞大的、纯粹的丰饶之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呃……”
景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单膝跪倒在地。
他白色的长发间,一缕缕黑气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他自身的魔阴身,在这股庞大丰饶之力的引动下,彻底发作了!
“将军!”
彦卿惊呼一声,想冲上前去扶他,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浪震退。
景元的气息在疯狂攀升,但那并非属于神策将军的力量,而是一种趋近于毁灭与疯狂的、属于孽物的暴虐。
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黑色的、如同树皮般的纹路。
“景元!”
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冬的朔风,在混乱的洞窟中响起。
不知何时,那个白发蒙眼的女人,镜流,再次出现在了洞窟的入口处。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那股彻骨的寒意,却仿佛要将整个暴动的洞窟都冻结。
她“看”着正在被魔阴身侵蚀的景元,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若堕入魔阴,我必斩你。”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个陈述。
一个当年她堕入魔阴身时,景元同样做出的事情。
“师祖……”
彦卿看着镜流,又看了看痛苦挣扎的师父,一时间手足无措。
“让我来!”
丹恒此刻也顾不上隐藏身份,他额上龙角光芒大盛,属于饮月君的力量再次被调动起来。
他双手结印,一道道由水流构成的青色符文凭空出现,化作一条水龙,缠绕向景元。
他想用持明族净化污秽的力量,帮助景元压制魔阴身。
水龙没入景元的体内,那些暴动的黑气果然被压制了下去,景元脸上的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但丹恒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苍白。
“不行……”
他咬着牙,声音里充满了无力。
“他体内的业障,太深了……我只能暂时压制,根本无法根除!”
景元作为罗浮的将军,数百年来背负了太多。
他所承受的魔阴身业障,远超任何一个普通的仙舟民。
丹恒的力量,对于这片业障的汪洋大海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没用的。”
镜流的声音依旧冰冷。
“长生种的终点,唯有堕入魔阴,或归于寂灭。他,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长剑,发出了清越的嗡鸣。
“在他彻底变成怪物,毁掉罗浮之前,由我来了结他。”
“不准!”
彦卿猛地挡在了景元身前,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剑尖直指那个传说中的师祖。
“我不准你伤害将军!”
少年的脸上,满是决绝。
即便他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如同萤火与皓月。
镜流停下了脚步。
她那被黑布蒙住的双眼,“看”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让开。”
“我不!”
“你想死吗?”
“就算是死,我也要保护将军!”
彦卿嘶吼着,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剑中,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看着这一幕,镜流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缓缓开口。
“好。”
“你若能接我一剑,我便让你护着他。”
她顿了顿,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接不住,你便与他,一同上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彦卿捏了一把汗。
罗浮剑首的一剑,岂是那么好接的?
彦卿的心脏在狂跳,剑士的本能在他脑海中疯狂预警,告诉他,面对这一剑,他必死无疑。
可是,他不能退。
他的身后,是敬爱的师父,是整个罗抚的支柱。
“师父……”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勉力支撑的景元,那双总是带着依赖与孺慕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畏。
“今日,便让弟子,为您挥一次剑。”
他转回头,面向镜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师祖,请出剑!”
然而,就在镜流即将抬手之际,一股更加庞大,更加难以理解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洞窟。
“停。”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是陆沉。
他只是站在那里,甚至没有看这边,他的注意力,似乎还停留在暴动的建木玄根上。
但就是这一个字,却仿佛言出法随。
镜流那即将挥出的剑,竟然真的停滞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她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震惊的神情。
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动作”,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暂停”了。
这不是力量的压制,而是更高层面的规则干涉!
“吵死了。”
陆沉终于转过身,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边的闹剧。
“一个快死了,一个要杀人,一个要送死,演给谁看呢?”
他一步步走到正在痛苦挣扎的景元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景元。”
他开口。
“想活吗?”
景元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陆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看来是想活。”
陆沉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按在了景元的头顶。
“魔阴身,本质上是灵魂被丰饶的力量过度侵蚀,记忆磨损,最终崩溃。”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科学道理。
“解决起来,也很简单。”
他五指微动,紫色的数据流从他掌心涌出,瞬间包裹了景元。
“只要把被污染的部分,‘格式化’掉就行了。”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景元体内那些疯狂暴动的黑色业障,在接触到紫色数据流的瞬间,就像遇到了橡皮擦的铅笔字,被一点点地、干净利落地抹除掉了!
景元身上的黑色纹路迅速褪去,眼中的血丝也消失不见,那股暴虐疯狂的气息,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来。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
景元大口地喘息着,瘫坐在地上,虽然气息虚弱,但那困扰了他数百年的魔阴身业障,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澄澈与轻松。
“你……”
他抬头看向陆沉,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彦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镜流也解除了“暂停”状态,她握着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她用尽一生去对抗,去斩杀的“绝症”,在这个男人手里,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治好”了?
这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陆沉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
他做完这一切,只是拍了拍手,然后再次转向那棵依旧在疯狂暴动的建木玄根。
“好了,前菜吃完了,该处理主菜了。”
他的眼眸中,紫色的数据流再次疯狂涌动。
“这棵树,留着也是祸害。”
他抬起手,对准了建木玄根的核心。
“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斩草除根’。”
一股让整个仙舟都为之颤抖的、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侵蚀权能,开始在他掌心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