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男人之间的畅谈(1/2)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将房间染成一片柔和的暖金色。林夏醒来时,身侧已空。他偏过头,看见南风坐在靠窗的书桌前,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她穿着简单的棉质家居服,长发随意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颈项,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发出细微而密集的嗒嗒声,偶尔停顿,蹙眉思索。
“怎么,今天还是得‘补交作业’了?”林夏坐起身,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和笑意。
南风头也不抬,目光依旧粘在屏幕上,手指不停,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语气有点无奈:“编辑大姐快跟我绝交了,连环夺命催,还质问我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所以才这样‘不务正业’。” 她说着,嘴角却忍不住弯了一下,显然编辑的“质问”并不让她真正困扰,反而有点甜蜜的抱怨意味。
林夏低笑,掀被下床。“得,那我下楼给你带点早餐。今天咱们就躲在这民宿里,你安心‘赶作业’,我当后勤部长。” 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她仰头看来的瞬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想吃什么?”
“随便,清淡点就好。”南风说完,又立刻埋首于文档中,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短暂的分神。
林夏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下楼。民宿一楼的餐厅兼公共区域弥漫着咖啡和米粥的香气。他刚走进去,就看见郭安和文迪已经坐在靠窗的桌子边,面前摆着简单的早餐。
“哟,林大少,早啊!”郭安眼尖,立刻扬手招呼,目光往他身后瞟了瞟,笑嘻嘻地压低声音,“怎么没见南风嫂子?不会是……你们昨天酒后乱性,你把人家给‘折腾’得下不来床了吧?” 他挤眉弄眼,表情十足猥琐又八卦。
林夏早就习惯了他这张没把门的嘴,也不恼,走到自助餐台前,一边挑选食物,一边淡定地回答:“去你的。南风今天得赶一天稿子,编辑已经给她下最后通牒了,说她这几天玩得疯,‘不务正业’。我给她带点早餐上去,一会儿下来跟你们聊。”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却细致而专注。他先盛了一小碗熬得稠糯的白米粥,米香扑鼻。又特意挑选了几样清爽的小菜:一碟翠绿的凉拌黄瓜,一碟开胃的云南特色酸腌菜,还拿了两颗水煮蛋。想了想,他又倒了一杯温度刚好的豆浆,用隔热杯装好。最后,他走到煎蛋档口,等了一份单面煎的太阳蛋,特意嘱咐师傅少油,蛋要嫩。他将所有食物仔细地摆放在一个托盘中,粥和小菜放在保温盖下,豆浆杯稳稳立在一旁,太阳蛋金黄诱人地躺在白瓷盘里。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显然将南风的口味和用餐习惯都放在心上。
郭安看着他这“贤惠”的模样,啧啧称奇:“行啊林夏,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居家的一面。南风嫂子真是好福气。”
文迪也静静看着,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目光在林夏熟练而自然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林夏端着托盘上楼,轻轻推开房门。南风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了些,似乎遇到了写作的瓶颈。他将托盘放在她手边不碍事的位置,温声道:“早餐给你放这儿了,趁热吃。我就在一楼,有事随时下来找我,或者给我发信息。”
南风从文档中短暂抽离,目光扫过丰盛的早餐,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抬头,对林夏露出一个带着疲惫却真实的笑:“知道了,谢谢。” 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屏幕吸引,只是专注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夏了解她工作时的状态,知道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不被打扰的安静。他没有再絮叨,只是俯身,在她微微抿起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然后悄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下楼回到餐厅,郭安和文迪还在原处。郭安立刻调侃:“怎么,舍得跟南风分开啦?终于想起我们这两个孤苦伶仃的兄弟了?”
林夏拉开椅子坐下,要了一杯黑咖啡,才慢条斯理地回击:“南风写作需要绝对的安静。不然你觉得,你的魅力会大到能让我扔下她专门下来陪你?” 他语气带着熟悉的调侃,眼里却有对楼上人全然的维护与体贴。
文迪看了看斗嘴的两人,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了然的笑容,依旧没说什么。
三人吃过简单的早餐,并未离开,而是默契地挪到了大厅一角的舒适沙发区。今天民宿的客人似乎不多,大厅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背景音乐和庭院里隐约的鸟鸣。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他们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里。郭安毫无形象地摊着,拿着手机刷着什么,偶尔发出低笑。文迪捧着一本从民宿书架上取来的关于大理风物的书,安静地翻阅。林夏则端着咖啡,望着窗外庭院里盛开的山茶花,眼神放空,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无人催促的清晨散漫。
没有必须去的景点,没有紧凑的行程,只有清茶、咖啡、阳光和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拉长了,流淌得缓慢而惬意。楼上的南风在文字的疆域里奋战,楼下的三个男人,则以一种松散而和谐的方式,共享着这份由“赶稿”意外带来的、慵懒自在的时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宁的气息,昨夜酒吧的微醺、街头的惊险、情感的暗涌,都被这平静的晨光悄然抚平,只留下此刻舒适到骨子里的闲适。
林夏刚在窗边发了会儿呆,就被郭安咋咋呼呼的声音唤回现实。
“林夏,来来来,别杵那儿装深沉了,坐下咱们聊聊。”郭安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空位,一脸“哥俩好”的促狭表情。
林夏满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但还是依言走过去,在单人沙发里舒舒服服地坐下,长腿交叠,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啜了一口。“聊什么?聊你怎么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去!”郭安笑骂一句,随即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难得显出几分认真的神色,“说真的,咱们兄弟几个,现在属你幸福。看着你和南风那样儿,我还真是……挺羡慕的。”他这话说得坦率,眼神里没有嫉妒,只有真诚的感慨。
林夏放下咖啡杯,目光温和地看向郭安:“怎么,郭大少也动了凡心,想定下来了?”
郭安立刻恢复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定下来?那也得看缘分给不给饭吃。良缘可遇不可求,我啊,听天由命,随缘,自在!”他说完,还故意朝一直安静看书、仿佛置身事外的文迪抬了抬下巴,“是不是啊,文迪兄?”
文迪从书页间抬起眼,似乎刚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闻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有接话,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林夏。
林夏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松松交握。他的目光落在文迪身上,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种闲聊往事般的随意柔和:“说起来,文迪和南风还是高中同学。我听南风偶然提过一句,说你们那时候……好像还做过同桌?”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试探或不悦,就像在问“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自然,仿佛只是忽然想起了这层关系,随口一提。
这轻轻的一句话,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文迪平静的眸子里激起了细微的涟漪。他握着书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一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拉回到了那段穿着蓝白校服、弥漫着粉笔灰和青春躁动气息的旧时光里。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更低一些,带着回忆特有的质感:“嗯。那时候……班主任为了防止学生‘早恋’,座位一周随机调换一次。很巧,有那么几次,我和南风……被分到同桌。”
他顿了顿,似乎沉浸在某个具体的画面里,嘴角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笑容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有个习惯,喜欢上课偷偷嚼口香糖。”他说到这里,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少年时代的赧然和顽皮,“薄荷味的。南风……她每次看到我侧过脸、腮帮子微微动的时候,总会立刻蹙起眉头,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椅子往旁边挪开一点点,再把窗户推开更大些。她从来不说‘你别嚼了’,但那副明明很嫌弃、却又要保持礼貌和克制的表情……” 文迪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的描述简单,却异常生动。郭安听得咧嘴直乐:“哈哈哈,可以想象!南风嫂子那性子,估计心里早把你嫌弃死了,脸上还得端着好学生的架子!不过文迪,没看出来啊,你高中还挺叛逆?”
文迪轻轻摇头,那点因回忆而起的微弱笑意彻底消散,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不算叛逆,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习惯。” 他没有再说下去,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书页上,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并未完全平静。
林夏一直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理解和淡淡的笑意。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场景:夏日午后的教室,风扇吱呀转动,阳光透过梧桐叶在课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少年文迪偷偷嚼着口香糖,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和顽劣;而少女南风,则蹙着秀气的眉,一边嫌弃着那薄荷味,一边又恪守着同桌的“礼仪”,只能用挪椅子和开窗来表达无声的抗议。那是属于他们的、未曾被时光打磨过的青涩交集,简单,纯粹,带着距离感,却也烙印着独特的青春印记。
“南风好像一直对气味比较敏感。”林夏自然地接话,语气里没有丝毫芥蒂,反而像在分享一个关于爱人的可爱小特点,“现在也是,太浓的香水,或者烟味,她都会不舒服。” 他这话,巧妙地将过去与现在连接起来,既认可了文迪回忆的真实性,又轻描淡写地将那段“同桌时光”归位于普通的青春记忆,同时再次昭示了他对如今南风的了解和亲密。
郭安看看林夏,又看看垂眸不语的文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平静对话下流动的、复杂难言的情绪暗河。他聪明地没有继续深挖,而是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带开:“怪不得!我说怎么每次我抽烟,南风嫂子都离我八丈远呢!原来是打小就这毛病……啊不是,是习惯!习惯!”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阳光在缓慢移动。文迪合上了手中的书,轻轻放在一旁。“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一下。”他站起身,对林夏和郭安礼貌地点点头,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得体,然后转身,步履平稳地朝楼梯走去。
林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郭安凑过来,压低声音:“喂,你故意的吧?提这茬。”
林夏收回目光,重新端起咖啡杯,语气平静:“只是忽然想起来。南风的过去,也是她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看向郭安,眼神清澈,“而且,文迪是兄弟。”
郭安愣了下,随即明白了林夏的意思。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坦荡地面对那段过去,也给予文迪作为兄弟的尊重和空间。既不回避,也不深究,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你大度。”郭安拍拍他的肩,重新瘫回沙发里,“反正你们这些文化人的弯弯绕绕,我是搞不懂。我就知道,现在楼上那位拼命赶稿子的,心里眼里可全是你林大少。过去的同桌嘛……也就是个同桌咯。” 他这话说得直白,却也道破了最核心的事实。
林夏笑了笑,没再说话,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明媚的庭院。文迪短暂的回忆,像一阵微风,拂过了这个平静的早晨,留下一点淡淡的、关于青春的涩然气息,随即又被阳光和茶香驱散。楼上,南风还在与文字搏斗;楼下,生活继续以它自己的节奏,缓缓流淌。
文迪上楼后,客厅里有一阵短暂的安静。郭安挠了挠头,看看林夏平静的侧脸,咂咂嘴,最终还是没忍住那点八卦和兄弟间的好奇。
“哎,林夏,”郭安挪了挪屁股,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但在这安静的客厅里依然清晰,“你刚才……是故意的吧?提什么高中同桌。” 他虽然问得直接,但眼里没有挑事的意思,更多的是“咱哥俩聊聊”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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