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西龙将行 雏鹰振翅欲同往（1/2）

永兴坊李宅的书房，连续数日灯火通明。在陈淮安与清风的不断优化下，青符纸版“灵犀战帖”的制作渐入佳境，成功率稳步提升。虽然威力远不如苏文正亲手制作的那两张灵犀符纸版本，但也积累了一批实用的“存货”：

《静夜思》“宁神帖”：可释放宁静结界，小范围驱散邪祟，安抚心神，用于临时休整或警戒。

《望庐山瀑布》“清流帖”：可激发一道冲击力尚可的水流，虽无磅礴之势，但能扰敌、灭火或简单清洁。

《早发白帝城》“疾行帖”：可短时间内小幅提升移动速度，用于赶路或闪避。

结合部分道家灵眼符思路的“锐目帖”：可小幅增强视力，洞察细微之处或看破浅层幻术。

此外，李昭然也尝试用灵犀符纸成功封存了一首意境相对平和、侧重于“探查”的前朝诗词《寻幽》，制成了一张“探幽帖” ，激发后可感知周围较大范围内的异常能量波动，但对才气消耗依旧巨大。

郑大富则采购回了大量优质青符纸和各类材料，几乎堆满了半个厢房，充分体现了“弹药充足”的原则。

准备工作接近尾声，西龙门石窟之行已迫在眉睫。

这日清晨，李昭然将众人召集到院中。

“诸位，西龙门石窟凶险莫测，玄真子与黑莲教更是行事诡谲。此行绝非游山玩水，恐有性命之虞。”李昭然神色凝重，目光扫过众人，“我与淮安兄、大富兄，因锁龙桩之事已深陷其中，责无旁贷。但清风道长、杜小友，你们…”

他顿了顿，诚恳道：“清风道长乃天师府高徒，此行凶险，实不应将你卷入。杜小友你修为尚浅，更应留在学院安心读书。二位的情谊，我等心领。还请就此止步，莫要随我等前去涉险。”

此言一出，清风和杜甫顿时急了。

清风小道童第一个站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执礼道：“李居士此言差矣！贫道奉师叔之命前来相助，岂能因险而退？‘灵犀战帖’之研制，贫道亦参与其中，深知其理。此行若遇邪祟阵法，贫道所学道家符箓与破邪之术，或能派上用场！况且，清虚师叔与袁监正亦关注此事，贫道在此，亦可及时回报，岂能置身事外？”他语气坚定，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杜甫更是激动得脸色发红，上前一步，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发颤：“李前辈！苏师让我跟随您，正是要我在实践中学习，历经风雨磨砺！我虽修为低微，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前辈们为苍生奔走，赴汤蹈火，我…我岂能安坐书院，独享太平？纵是刀山火海，子美亦愿追随前辈，略尽绵薄之力！哪怕是…哪怕是帮前辈们整理行装、看守营地也好！”他眼中充满了渴望与决绝，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被认可的委屈。

郑大富在一旁看着，挠了挠头，嘀咕道：“就是啊昭然兄，你看胖爷我修为也就那样，不也照样去？多个人多份力嘛！清风小道长法术有用，小杜兄弟脑子好使，还能给我们记账呢！”他倒是很乐意队伍壮大。

陈淮安沉吟片刻，也开口道：“昭然兄，清风道长于符文、能量感知方面确有专长，或能规避一些阵法陷阱。杜小友心思细腻，观察入微，或能发现我等忽略的线索。让他们完全离去，确实有些可惜。只是…需确保他们的安全。”

李昭然看着态度坚决的清风和杜甫，又看了看陈淮安和郑大富，心中亦是感慨。他并非不近人情，只是深知前路凶险，不愿连累他人。但二人所言，也确有道理，尤其是清风的正宗道家术法，在应对邪祟方面或许真有奇效。

他沉思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二位心意已决，我等若再强行拒绝，反倒不近人情。”

清风和杜甫闻言，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之色。

“但是！”李昭然语气转为严肃，“约法三章，必须遵守！”

“第一，此行一切行动，需绝对听从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第二，若遇险情，我、淮安兄、大富兄为主力，你二人需立刻退至安全区域，不得逞强！”

“第三，核心区域，尤其是可能直接面对玄真子或怨龙坑本体之时，你二人必须在最外围等候，不得靠近！”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二人：“这并非轻视，而是保护。你们的价值，不在于正面搏杀，而在于辅助、策应、以及…活下去，将所见所闻带回！可能做到？”

清风和杜甫对视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尤其是杜甫，更想亲身经历一切），但也知道这是李昭然最大的让步和关怀。两人齐齐郑重拱手：

“贫道（晚辈）遵命！定当谨守约定，绝不擅自行动，拖累大家！”

“好！”李昭然神色稍霁，“既然如此，那我等探案三人组，今日起便扩充为五人小队！休整半日，检查装备，明日清晨，出发前往西龙门石窟！”

“是！”众人齐声应道，士气高昂。

清风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已经开始默默检查自己带来的各种道家符箓和法器。

杜甫更是兴奋不已，连忙跑去帮忙清点整理那些制作好的“灵犀战帖”，并将它们分门别类、妥善存放，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郑大富则拉着陈淮安，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再多买几件保命的墨家机关道具。

李昭然则独自回到静室，再次检查那两张最强的“磐山”与“破锋”灵犀战帖，并将心神沉入文宫，尝试与那尊李白诗魂虚影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期盼能在关键时刻，引动那强化诗境的神秘力量。

决定既下，五人小队立刻高效运转起来，为翌日的西龙门之行做最后的、也是最细致的准备。

清风小道童一头扎进了郑大富采购回来的那堆材料里，开始翻找适合制作特定用途符箓的材料。他不仅检查青符纸，还找出了一些特制的朱砂银粉，可以增强破邪效果、妖兽鬃毛制成的灵笔，更适合绘制精细符文、以及几块蕴含纯阳之气的暖玉碎片，可用于布设小型辟邪阵。

“李居士，陈居士，”清风拿着材料，认真建议，“西龙门邪气深重，寻常‘宁神帖’恐效力不足。贫道可尝试绘制几张加强版的‘清心破障符’，虽非战帖形式，但激发后能形成小型结界，更有效抵御邪气侵蚀心神。”

得到首肯后，他立刻开始动手，笔走龙蛇间，一道道比“蕴神纹”更复杂、带着道家纯阳气息的符文在特制符纸上逐渐成型。他还精心准备了数张“金光护身符”分发给众人：“此符贴身携带，遇邪气会自动激发微光护体，虽防御不强，但可预警。”

杜甫则主动承担了后勤整理与信息归档的重任。他将所有制作好的“灵犀战帖”根据功能分类，放入不同的防水皮囊中，并细心地贴上标签注明名称、功效与使用禁忌。他还找来一卷厚厚的皮纸，开始绘制一份简易的西龙门石窟区域地图，将郑大富打听来的地形、传闻中的危险区域、以及金刚殿和可能存在的密道入口都标注上去。

“李前辈，”杜甫将绘制好的地图呈上，虽然笔触稚嫩，但却极为认真，“晚辈根据各方资料汇总，标注了几处可能需重点探查和需警惕的区域。或许…能有些参考价值。”他的细心和条理性，让李昭然和陈淮安都暗自点头。

郑大富的“钞能力”再次发挥到极致。他不仅又弄来了几套轻便坚韧的墨家机关软甲，软甲内置机括，关键时刻可弹出一面小盾。此外还采购了大量高能压缩干粮、解毒丹、驱虫粉、甚至还有几枚据说能短时间内闭气水下行走的“分水珠”。

“嘿嘿，有备无患！有备无患！”郑大富得意地展示着他的“百宝囊”，“胖爷我可是把压箱底的老本都掏出来了！到时候，保证让你们吃得好、穿得暖、跑得快！”

陈淮安则与清风一起，继续优化着“灵犀战帖”的符文结构，尤其是“锐目帖”和“探幽帖”，试图在降低才气消耗的同时，提升其探查范围和精度。他还利用剩余的边角料，制作了几个小型的“警戒机关”——以微缩符文驱动，布置在营地周围，可对靠近的生物产生轻微能量扰动并发出警报。

李昭然则再次进入了静室。他手握那张灵犀符纸版的“探幽帖”，心神沉入文宫深处。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强行沟通那尊依旧有些沉寂的李白诗魂，而是将意念专注于那株微微摇曳的青色莲苞之上。他尝试着将一丝温和的、带着探寻意味的意念，如同藤蔓般轻轻缠绕向青莲，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勃勃生机与奇异灵性。

“青莲…你是否能助我，更清晰地感知那‘探幽帖’中的能量？”李昭然在心中默问。

那青莲并无回应，只是周身散发的柔和光芒似乎略微明亮了一丝，莲瓣无风自动的幅度也稍稍大了些。李昭然感到自己与手中“探幽帖”的联系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如臂使指？他心中微动，似乎摸到了一丝掌控灵犀符纸的窍门，并非强行压制，而是引导与共鸣。

是夜，月朗星稀。李宅院中，众人皆已歇息，养精蓄锐。唯独杜甫，却毫无睡意，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就着月光，反复擦拭检查着明日要携带的纸笔和那卷地图，神情专注无比。

李昭然走出静室，看到这一幕，缓步走了过去。

“子美，还不休息？”

杜甫闻声连忙起身：“李前辈！晚辈…晚辈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睡不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月光下，年轻的脸庞带着几分青涩，却又目光坚定。

李昭然在他身旁坐下，温和道：“可是在担心明日之行？”

杜甫用力摇了摇头：“非是担心危险！晚辈是…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辜负了苏师的期望，也…也辜负了前辈允我同行的这份信任。”他低下头，声音低沉了些，“前辈或许不知，能进入文韬学院，能得苏师青眼，对我而言…是何等不易。”

他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眼中流露出与其年龄不符的复杂情绪：“晚辈出身寒微，父母早逝，族中供给微薄。在学院中，同窗皆非富即贵，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而我…唯有日夜苦读，方能不负苏师破格录取之恩，方能…对得起自己心中的那点念想。”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认真：“我深知自身修为浅薄，于大事无甚助益。但我愿学！愿看！愿记！愿将前辈们所做的一切、所见的一切，都详实记录下来！他日若…若我真能于诗词文道上有所成，定要将前辈们为民除害、不畏艰险之事，谱写成篇，传颂于世！这…或许便是我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李昭然静静地听着，心中触动。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困境中挣扎、却始终不曾放弃的自己。他拍了拍杜甫的肩膀，语气郑重：“子美，你有此心志，胜过万千锦绣文章。文道之本，在于心，在于志，而非在于修为高低或出身门第。此行，你的眼睛，你的笔，便是最好的武器。放心去做，我等皆是你后盾。”

杜甫闻言，眼眶微热，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多谢前辈！”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五人小队于李宅门前集结完毕。

李昭然一袭青衫，神色沉静，目光锐利，背负的长剑虽不常用，但乃文士标配，。

陈淮安依旧是那副沉稳学究模样，但腰间多了一个鼓囊囊的符袋，手中拿着一卷加固过的皮纸地图。

郑大富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劲装，虽然肚子依旧显眼。背着那个巨大的“百宝囊”，手里还拿着个奇怪的、带镜筒的金属盒子，那是最新淘来的墨家“远窥镜”。